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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天昏地暗,雙手捂住下身在地上來回翻滾。此後李光頭再遇上小關剪刀時,馬上雙腿夾緊,雙手一前一後捂住褲襠處,任憑小關剪刀如何胡踢亂踹,李光頭也要誓死捍衛他的兩個蛋子。小關剪刀往李光頭的小腿縫踢了一腳又一腳,又往大腿縫踹了一腳又一腳,把自己弄得滿頭大汗了,也弄不開李光頭夾緊的雙腿,小關剪刀急了,一邊踢著踹著,一邊喊叫:
“劈開來,劈開來……”
李光頭連連搖頭,騰出左手指指自己褲襠裡的寶貝說:“它已經結紮啦,你就可憐可憐苦命的它,給它一條生路吧。”
王冰棒的風格是鈍刀子割肉,每次見到李光頭都像剛死了爹媽一樣地哭出聲來,揪住李光頭的衣領一拳又一拳,揍得李光頭雙手抱住腦袋蹲在地上,王冰棒左手按在李光頭肩膀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右手一拳又一拳。王冰棒每次都要揍上一個小時,中間有二十分鐘用來喘氣休息。喘氣休息的時候,王冰棒就會抹著眼淚對圍觀的群眾說:
“五百元啊!”
五個債主從春暖花開一路揍到夏日炎炎,把李光頭揍成一個從戰場上回來的傷兵,每次出現在我們劉鎮的大街上時,李光頭不是鼻青臉腫,就是吊著胳膊瘸著腿。這時的李光頭破衣爛衫,頭髮比馬克思長,鬍子比恩格斯多,昔日威風凜凜的光頭不知去向,露出了一副要飯的乞丐模樣。李光頭長髮披肩以後,我們劉鎮的兩大文豪給他取了兩個洋歌星的綽號,劉作家叫他“李披頭士”,趙詩人叫他“李邁克爾·傑克遜”。劉鎮的群眾聽不懂,他們知道世界上有個唱歌的叫鄧麗君,不知道還有唱歌的叫披頭士和邁克爾·傑克遜,他們向劉作家和趙詩人打聽,披頭士和邁克爾·傑克遜何許人也?劉作家和趙詩人故作高深地轉身離去,心想這些粗人連長頭髮的披頭士和長頭髮的邁克爾·傑克遜都不知道。劉作家和趙詩人對劉鎮群眾的無知深感不滿,轉身離去是出汙泥而不染。群眾只好去向李光頭打聽,李光頭雖然也不知道他們是誰,仍然熱心地回答群眾的提問,他晃著腦袋說:
“都是外國人。”
五個債主的五種揍人風格里,李光頭最害怕的是小關剪刀的下三路;童鐵匠的巴掌雖然穩準狠,可那是一錘子買賣;餘拔牙領教了李光頭牙齒的堅固以後,揍上去的拳頭也就越來越輕了。李光頭最能適應的是張裁縫斯文的一指禪,其次適應的是王冰棒,王冰棒雖然揍起來沒完沒了,可是王冰棒力氣有限,李光頭皮粗肉厚不害怕。沒想到春去夏至,最厲害的是王冰棒了。這時的王冰棒背起了他的冰棒箱,右手捏著木塊,一路叫賣地拍打著冰棒箱,見到李光頭就用右手裡的木塊揍他了。王冰棒的傳統武器讓李光頭苦不堪言,那木塊硬邦邦地揍在李光頭長髮披肩的腦袋上,揍得李光頭昏頭昏腦。當李光頭抱住腦袋蹲下後,王冰棒乾脆坐在了冰棒箱上,一邊嘆息著他失去的五百元,一邊用木塊拍打著李光頭的腦袋,一邊還在叫賣他的冰棒。李光頭為了保護自己的腦袋,只好犧牲自己的雙手了。李光頭的雙手又紅又腫,被王冰棒揍成了一對紅燒豬蹄,他仍然緊緊保護著自己的腦袋,心想腦袋最重要,以後還要靠它做生意呢。
兄弟(下) 十六(2)
蘇媽在街上見到王冰棒一次次用木塊揍李光頭,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去拉住王冰棒的手,對他說:
“你這樣會有報應的。”
王冰棒收住了手,可憐巴巴地對蘇媽說:“五百元啊!”
蘇媽說:“不管多少錢,你也揍不回來了。”
王冰棒背起冰棒箱哀傷地離去後,蘇媽看著雙手抱住腦袋蹲在地上的李光頭,忍不住埋怨起了李光頭:
“你明明知道他們要揍你,你還整天在大街上晃盪,你不能躲在屋裡不出來嗎?”
李光頭抬頭看看王冰棒走遠了,雙手從腦袋上滑下來,站起身對蘇媽說:
“躲在屋裡還不悶死了。”
李光頭說完甩了甩一頭長髮,若無其事地走去了。蘇媽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對著走去的李光頭說:
“我多虧了去廟裡燒過香,才沒有賠錢,要不我也要揍你幾下。”
蘇媽看著李光頭走去的背影,再次感嘆起來:“燒香真是靈驗啊!”
我們劉鎮的趙詩人目睹了李光頭一次次捱揍,李光頭一次次都沒有還手。剛開始趙詩人心裡沒底,眼看著五個債主把李光頭從春天揍到了夏天,把李光頭揍得越來越窩囊,就是那個沒有力氣的王冰棒,也能揪住李光頭收放自如地揍上一個小時,趙詩人的膽量就上來了,心想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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