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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兒噗嗤一笑,她沒想到,柴氏編謊話都編得這麼容易被戳穿。
所以,她也不著急,而是將弓拉開,試了試力道。
還不錯,應該合用。
確定了之後,李花兒才不緊不慢地說:“瞧三嬸孃說的,五年前我娘就懷著金寶了?那生下的可就不是我弟弟了,倒成了哪吒。”
柴氏一噎,這才發現自己編錯了話,忙改口道:“是四年前。”
李花兒再是一笑:“說是我們家借了錢,嬸孃卻連個時候都能記錯。”說著,她慢悠悠地道,“照著三嬸孃的話,都堵到我家門口,那家裡這些鄰居總要知道罷?”
說著,李花兒轉頭看了一眼捧著個小瓜,趴在籬笆上看著他們的孫三賢。
如今孫家的男男女女都從地裡回來了,還帶回了幾個小瓜。
孫婆子本來還想喊李家兩姐妹吃瓜,看見柴氏在這兒,就知道不好,便帶家人躲進了屋裡去。
只有孫三賢這個他娘都管不了的人,捧著個小瓜,站在籬笆牆另一側看著。
聽見李花兒問,孫三賢脖子一縮,擺手笑道:“三嬸子自己都記不清是幾年前,那我更記不得了,也沒聽說李大叔還賭錢的事兒,”說著,孫三賢回過頭,衝著屋裡喊道,“大哥,你聽過李大叔賭錢的事兒嗎?”
孫家屋裡的幾個人,都差點兒噴了出來。
萬萬沒想到,把全家人拉下水的,還是孫家自己人。
而本來在屋裡吃瓜的孫大賢,被突然點了名字,愣是將一大口瓜都嚥了下去,拉得嗓子都疼了。
他是個厚道的老實人,最怕參與這樣的事情,便隔著門,一邊咳嗽一邊說:“我可不記得那麼遠的事情,好好地回來吃你的瓜。”
孫三賢轉過頭,對著柴氏和李花兒嘿嘿一笑:“嘿嘿,我們家不懂年份,是四是五的也不知道,沒見過。”
說罷,還對著李花兒眨了眨眼睛。
李花兒對他一笑,又越過柴氏的肩膀,對著正笑的溫寡婦說:“那對面的溫嬸子,可見過?”
溫寡婦來這兒住了好些年了,又是最有名的看湊熱鬧。
不過這麼被李花兒問到了頭上,溫寡婦也是猝不及防的——她愛看熱鬧,卻不愛熱鬧找到自家身上——連忙將剝下來的豆莢都倒在了地上,撇了撇嘴道:“我可不知道你們家的事兒,別來問我。”
說罷,連熱鬧也不看了,慌忙關了院門回去。
柴氏的臉色更白了。
李花兒兩手一攤,笑道:“嬸孃你瞧,沒有字據,也沒有見證,您紅口白牙就說我們家欠了您的錢,甚至連個準數都沒得,可讓我怎麼還呢?”
柴氏的臉,由白轉紅。
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傻子醒了之後,竟然還這樣子厲害。
如果說方才柴氏真的就是想要錢的話,現在卻換了個念頭。
若不把李花兒壓服下去,以後可真格兒就沒人服氣她了。
想著,柴氏腰一掐,怒道:“好你個浪蹄子,你那死鬼爹欠了錢,你還想抵賴不成?”
李花兒聽見她如此說話,臉色立刻一沉,冷道:“三嬸孃說什麼?”
柴氏叉著腰,一手指著李花兒道:“死爹沒人養的玩意兒,連個長輩都不知道敬重!當初就應該把你們提腳賣在那窯//子裡,讓你們……”
柴氏話音未落,李花兒就已經抬起手中的弓,拿起地上的箭。
而後,搭箭、拉弓,衝著柴氏的腳底下便是一箭。
那竹箭的頭上綁了削尖的小鑿子,飛出去的時候雖然有些晃悠,但還是穩穩地插在了柴氏腳前的地上。
柴氏嚇得大叫了一聲“媽呀!殺人了!”便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連趴在籬笆牆上看熱鬧的孫三賢,都嚇得一哆嗦。
只見李花兒站在那兒,水杏兒般的眼睛已經紅了。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敢咒我爹死,又咒我們李家女兒到那等下作的地方去,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哭祠堂,再找你們柴家人評評理,問問他們家與我們李家多大的仇怨,竟然這麼教自家女兒咒婆家!”
柴氏先是被那一箭嚇破了膽子,又被李花兒的這段話驚得丟了魂。
那不過是她一時口快說出來的話,也是族中有人常說李家姐妹的話——自然,只是私下說而已。
李花兒要是真把這話大張旗鼓地拿到族裡說,去哭了祠堂,那就是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