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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的象徵。或許他們是法西斯,但不希望他們的子女和孩子是法西斯。人性中的某些東西無法說得清楚,或許在他們法西斯的殘暴後面,是渴望和平的安寧,哪怕是得到片刻的田園詩般的陶醉和安寧。但不管怎麼說,亞當不願意為法西斯提供任何的“象徵”和“陶醉”,在波蘭音樂家的傳統裡,無論是鋼琴詩人舒曼還是號稱是“花叢裡的大炮”的肖邦,都沒有與法西斯合作的先例。在他們的音樂語言裡,有憤怒、有悲憤,有對祖國的懷念和獻身崇高的願望,就是沒有鮮血和暴力。
亞當為了實現他的沖水馬桶計劃,只好到虹口區的嘉道理猶太人小學教孩子們音樂。校長露西?哈特維希女士抱歉地對亞當說,她只能給嘉道理學校史上最偉大的音樂老師每週20元的教學補貼。而亞當則愉快地接受了,他喜歡孩子,喜歡孩子們的單純和對音樂童話的理解。同時,他也接受了在難民營教孩子們合唱。輪到亞當到沙遜大廈難民營教孩子們合唱的時候,那些無學可上,又百無聊賴的孩子們早早地就等上了。那是孩子們的節日,儘管錢很少,是難民救援機構一點點的小意思,有時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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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鋼琴》十四(3)
大鬍子拉比,是亞當馬桶計劃的堅定的支持者,他和貝爾斯到各處募捐,並召集有特長的水道工,畫好了施工圖紙,做好了工程的預算。當亞當一元一元地將髒兮兮的毛票交到薇拉的手中,快要漲滿了薇拉的小木箱的時候,改造虹口區難民閣樓沖水馬桶的工程終於開工了。
這是個令人興奮的日子。亞當和社群的教民們破土挖溝,中國的難民們卻搖頭嘆息。張大爺和李大爺們,牢牢地看著自己家的馬桶。社群的中國婦女們,茫然地依在自己家的門口,身上圍著圍裙,手裡提著刷馬桶的刷子。假如馬桶都不用刷了,那她們早晨的時候還能幹什麼呢?農民用什麼肥料種菜?如果沒有肥料種菜,小油菜長得又黃又瘦,是不是又要漲價了?
亞當家的沖水馬桶第一個安裝好,興奮的薇拉在自己房間的一角,迫不及待地拉開了幔簾,她重重地拉了一下衝水馬桶的繩子,水嘩地一聲衝了出來。薇拉將亞當抱住,親吻著,喃喃地說道:“親愛的,這是我們結婚以後,你給我的最好的禮物。我們終於有了體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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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鋼琴》十五(1)
1941年12月8日清晨,黃浦江的江霧因為冬天的氣溫降低,不能夠蒸發升空,而凝結成大團大團的水汽,湧進上海的大小街道,整個城市籠罩在霧濛濛的詭異中。亞當因為有課,他起床的時間特別的早,他要騎著腳踏車從虹口區穿過蘇州河橋,然後到外灘的沙遜大廈和米勒的樂團。一路上,還要接受日軍佔領區的關卡檢查,然後,才能夠進入英、美、法控制的蘇州河南岸繁華區。
亞當走出虹口的閣樓居民區之後,發現大路上的霧氣很重,能見度不足20米。走著走著,霧氣中傳來隆隆的坦克履帶聲。亞當立刻停了下來,驚詫地看著霧氣中慢慢隱現的日軍坦克。坦克上還掛著新鮮的蘆葦和亂草,好像剛剛才從蘇北鄉下的戰場上撤了回來,士兵們的衣服被露水溼透,眼睛紅紅的,似乎在尋找廝殺的目標。坦克向南開去,亞當也小心翼翼地跟在坦克的後面,跟著霧氣中隆隆的聲音,向南而去。
到了蘇州河,亞當被日軍的臨時崗哨攔住,大批的上班族和商販也被擋在蘇州河的北岸。人們只能夠透過逐漸散去的薄霧,看見對岸正在發生著戰鬥。日軍的坦克和士兵突然向守衛租界地的英國和美國士兵發起進攻,黃浦江的江面上,日軍的軍艦也在向英美的巡邏艇開火。英國和美國的守衛人員用輕武器做著反抗,很快被日軍消滅。當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戰鬥就結束了。日軍衝進英、法、美的駐在機構和銀行、商店、碼頭、倉庫,將他們的旗幟扯下來,然後,將裡面的同盟國的人員趕了出來,在每個人的胳膊上綁上了紅布條,然後統統押上了汽車,關進了郊外的“敵對國”戰犯集中營。
亞當看見那些日軍的佔領者已經歡呼起來,以為事情結束了,可以透過蘇州橋了。但是,日軍的崗哨依然不放人。過了一會,成千成百的日本人打著小太陽旗,呼喊著嘰裡咕嚕的口號,排著隊伍衝向被佔領的機構大樓、銀行和碼頭、商店、工廠,插上了太陽旗。至此,亞當才明白,原來,日軍用軍事手段,已經接管或者說搶奪了英、法租界地的財產和權利。可是他們為什麼如此的膽大妄為和肆無忌憚,為什麼?亞當本能地覺得有大事發生,這樣的時刻,他應該留在薇拉的身邊,留在社群裡。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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