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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每一世的樣貌都是一樣的。”

紀南霜輕輕點頭，同時也有些明白，對顧筠如的親切源於何處了，原來三百年前她們曾是血濃於水的孿生姐妹，也同樣明白為何自己會對李慕風毫無戒心。

不等紀南霜回過神來，阿孟已經娓娓道出：“那一世你與顧筠如為孿生姐妹同位瞿國公主，卻因被梁國破國自小分離，你流落民間，被一個依靠四處賣藝為生的雜技班收留，從小吃盡苦頭，練就超凡舞技，機緣巧合下入宮獻舞，便與身為四王子的唐玉珩一見鍾情你時常會在唐玉珩的幫助下著夜行衣入宮與之幽會。而顧筠如卻被瞿國殘部救下，自幼習武，誓滅梁國。那一日她入宮偷盜梁國排兵佈陣圖，招侍衛圍捕。而唐玉珩卻將她錯認為你，護送出宮。”

阿孟說到此處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時候顧筠如因從未有人那般溫柔對待，便對唐玉珩留了情。之後再一次與唐玉珩在街市偶遇，唐玉珩錯認她為你，對她寵愛有加，而在那一日她也對唐玉珩付了心。終於有一日，顧筠如發現了你的存在，終於有一日，梁國發布喜訊，四王子將大婚，此刻的顧筠如終於知曉了你的存在，同樣也知曉唐玉珩愛的人是你，而非她，自小被當復國工具訓練出來的顧筠如，並沒有因為是孿生而放過你，反而假借相認痛下殺手。冒充你與唐玉珩成婚，朝夕相對她們也曾有個一段風花雪月。而此間顧筠如依舊與瞿國舊密謀，獲得梁國機密無數。”

聽到此處，紀南霜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不明白為何顧筠如既然愛上了唐玉珩，卻依舊無法放棄仇恨。

阿孟沒有停止，她的聲音如流水，緩緩在室中流轉：“唐玉珩何其敏感，他終於發現了與自己成婚的女子並非自己之前深愛的女子，顧筠如瞞無可瞞，便也承認自己非顧如霜，唐玉珩念及二人也曾夫妻一場，而顧如霜卻人死不能復生，不再追究。然而一份休書卻在所難免，她也終於明白，不論自己在唐玉珩身邊多久，也得不到他的心，傲氣如顧筠如，如何受得了這些，一怒之下便離開了梁國，他們手握排兵佈陣圖，在瞿國舊部的部署下，顧筠如的軍隊勢如破竹，梁國旦夕間灰飛煙滅。”

唐玉珩在親眼目睹了父親被斬於龍椅之上，也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導致，若非他將顧筠如錯認為顧如霜，而放走了顧筠如，若非他眼拙將顧筠如視為摯愛娶入宮中，何以會導致梁國秘密洩露。導致梁國破國。

然而殊不知唐玉珩死前的那番話卻不是對顧筠如所說，他是透過顧筠如說與顧如霜聽。

顧筠如在那一刻也終於明白此生摯愛唯唐玉珩一人，除了他，得了天下報了仇，她也不會開心，便將三尺白綾懸於樑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於是便有了地府的一候三百年。

當知曉了一切的來龍去脈，紀南霜唏噓不已，似乎也終於明白為何李慕風在看到顧筠如後要將她留在焚香畫樓中，同樣也理解了為何清明後的顧筠如會義無反顧的躍入忘川。三百年的痴傻是她對自己的懲罰，也是上天對她的懲罰。

室中的幻境如同完成使命一般瞬間碎裂，滿室晶瑩。紀南霜伸出手接住了一片碎片，便看到了顧筠如的臉，她在對她笑。看著顧筠如的小臉，紀南霜同樣唇角彎彎。顧筠如似乎如願以償，碎片中的笑臉慢慢消失。室內再次恢復如初。

紀南霜的身體朝後方倒去，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穹頂之上，口中喃喃道：“阿孟，謝謝你…我累了。明日再來看我好嗎？”

阿孟起身點頭，無聲的退出。

阿孟離開，紀南霜卻沒有休息，她依舊是一瞬不瞬的看著穹頂，腦子一片絮亂。

她終於明白了，為何那日白無常來接顧筠如的時候，紀南霜一直認為顧筠如在世時乃善人，卻不想她竟屠便全城，難怪他說顧筠如與溪靈不一樣，白無常卻不說哪裡不一樣。

同樣也明白了沈雲川看到她帶著顧筠如出現在天子殿時，他會那般的生氣，他該是知曉這一切的。

【054】粉紅糰子

暮色沉沉中，紀南霜終於起身，她得去見見李慕風，可當她到達目的地時，那裡早已變為一彎清池，哪裡還有焚香畫樓。

看著眼前的清池，紀南霜很是無奈，俗話說人去樓空。可這地府，不但人去連樓也不留。李慕風去了何處沈雲川終是告訴了她，卻也不過是簡略的說他去了天庭。

既已得知他的去向，紀南霜便不再詢問，腦中時常想起阿孟說的那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業”

如今她也逐漸明白了什麼叫每個人的業。每個人都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