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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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熱得不行,大中午天,也沒人來了。
我抹了把汗,伸個懶腰,開啟店裡的電視,唉,只能看電視,原先的那臺二手新科VCD終於壽終正寢,我還尋思著買個DVD機。
唉,都要花錢。
“嘿,姓錢的!”店裡走進來三個小流氓,我認了認,竟是沈斌的那幾個哥們。都多久了啊,怎麼又來了呢?
“才幾天啊,不認識咱們了?”看那三個人雖然臉色不善,可口氣卻並不很差,我鬆了口氣。
畢竟都是小孩麼,雖說事情過去了,可是,我總忍不住要想,要不是我,那個小流氓至少不會這麼慘,十年啊,他現在十八歲,出來就是二十八。在裡面哪能好啊,十個小混混進去十個大壞蛋出來。我聯想力又豐富,立馬想到很多監獄小說和電影,唉。
說到底,我確實有點對不住他。
於是,我的口氣格外地好:“怎麼不認識你們呢,不是沈斌的兄弟麼,他在裡面怎麼樣了?”
那三個人也就為首的還能看看,有點像小一號山雞,另兩個發育不全,還叼著半截香菸充老大,我直想笑。
“算你有點良心,他好著呢!”最小個的那個哼哼。
“你們有什麼事兒,借碟片?我優惠——”
“呸,誰要看啊,也就沈斌喜歡那玩意兒!”他們互相望了望,小號山雞惡狠狠地說,“喂,你們姓錢的把沈斌坑到牢裡呆十年,你好歹也得表示表示吧!”
他們要敲竹槓?
我關了店門,被他們拉拉扯扯走了一路,那個熱,汗流得眼睛都睜不開。
我又被拉到老街上的沈氏豬窩。
“你們幹嗎啊,我自己走不行麼?”我被推推搡搡進了屋。
上次還只到了客堂間,這次給推到裡面睡人的屋子(我怎麼都不覺得能叫“臥室”),還能看出點顏色的搓木大床,掛著黑乎乎的白帳子,裡面躺著個人,應該是丁紅梅。因為亂髮蓬頭,肚子大大地鼓起來,胳膊、大腿細如柴棒,我幾乎沒認出來。
據說,她,快死了。
怎麼會這樣,我頭裡亂哄哄。
這跟我不搭界。
他們都說了她早就是晚期乳腺癌,根本沒錢治病,現在癌細胞擴散全身,在家等死。
就是啊,她自己得病死的麼。跟我不搭界。
可,上次看她,也就老些,邋遢些,好像沒病啊。
不會是給氣出來的吧?
我頭裡更是亂哄哄,他們把我弄來幹嗎,又跟我沒關係。
那三個人也不避諱,大聲嚷嚷:“她快死了,沈斌在裡面,他們家沒親戚,我們也沒錢,人死了總得弄個……那個追悼會吧!你,你們家……你總得出點錢吧!”
追悼會?我笑。會有人來追悼這個生前風流過的寡婦麼?
他們是問我要錢來火化她,買個盒子裝她的骨灰來了。
我看小號山雞眼睛竟然有點紅,唉,他們畢竟都還是孩子。
丁紅梅醒過來,迴光返照,還算清醒,看著我認了半天:“錢同志啊,你來看我啊,我們沈斌說你是好人,你要多照顧他!他不是壞人,是我害了他,他不是壞人啊……”
鳥爪一樣的手抓住我的手腕,冰冰的。大熱天我竟然沒了汗,還涼涼的。
我瞞著我媽偷偷給這個女人辦了喪事。
一切從簡,竟然也用了近一千塊。夠我買半個空調,兩百多張碟子,幾百本書……
這個寡婦竟然一點錢都沒攢下來!連沈家的房子都是公家的,那個虐妻犯的單位看他們可憐沒趕他們走。如今房子空著,當然得收回。我又去翻了翻,除了垃圾好像什麼都沒剩下,真懷疑丁紅梅從哪裡弄來錢給我送水果。
不對啊,我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在垃圾堆裡翻了又翻,總算在沈斌的小鐵床下面的爛木箱子裡翻出個扁扁的紙盒子,裡面是塑膠紙,再裡面是一臺五成新步步高VCD機。竟然不髒,沒積灰。
沈斌那幾個哥們在一旁咋呼:“哎呀,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好歹也能賣點錢呢!”
“得了,沈哥最心疼這玩藝,能讓賣麼!”
“埋他老孃啊,再心疼也得賣。”
“這都半舊了,能賣多少錢?”
“對啊,錢哥,能賣多少錢?”
真是小孩,我幫忙料理後事,他們就改口叫我錢哥了。
我把那臺機子搬到我店裡,店裡正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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