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我已經不記得那麼多次考試,誰在我的左右,而誰又坐在我的前後。
那些隨機的排序和伴隨整整高中歲月的學號,曾經那些讓人頭疼的准考證出現在整個高三大樓的幾乎每一個教室的課桌上,大概是每個人都經歷過的噩夢。
冬天的南方冷的綿軟悠長,溼冷的水汽密密的散佈在空氣中,天空總是見不到陽光的陰霾,簡陋的門窗被冷風撞的輕輕的鈴鈴作響。
而我滿腦子都是該死的惡俗的歌曲,“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才會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什麼月亮惹得禍啊,其實就是男人為了推卸責任胡扯出來的理由。
卷子上的那些奇怪的數學符號在我眼前漂浮,空白沒有被藍色的墨水慢慢的填滿,而是尷尬的顯露在刺眼的中央,草稿紙上早就一片塗鴉。
而這時候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
就聽後面忽然傳來圓珠筆“啪啪”的聲音,在偌大的教室裡有節奏的一彈一跳,我腦子裡原本已經一片混亂,現在就像是被門板夾過一樣,空白一片。
什麼公式都想不起來,我索性“呯”的一聲把圓珠筆摔在桌子上,後面男生一個激靈,我聽見他輕輕的說道,“老師,可不可以提前交卷?”
“譁”的一聲考場一陣騷動,我轉過頭來看後面那個男生,頭髮長的遮住了些眉眼,但看上去很清秀的樣子,就見他迅速的跑上講臺然後把試卷扔在桌上,拉開門就走了。
而我,剩下來的題目連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了。
糟糕的考試就是魔咒般的連鎖反應,從數學一直蔓延到英語,再到讓人混亂的物理。
動能,還是動量——我痛苦的把頭磕在桌子上,身後的圓珠筆聲音還是窮追不捨的刺激我的耳膜,“啪”“啪”的叫的歡暢。
環視了一下監考老師的位置,我悄悄的把頭轉過去,狠狠的瞪了後面這個噪音製造者一眼,可是後者無動於衷,閒懶的趴在桌子上玩圓珠筆。
我又伸出胳膊輕輕的搗了下他的桌子,沒反應,我又加大了力度,那隻腦袋抬起來,很秀氣的臉龐,眉眼清亮,噪音小子衝我懵懂的眨眨眼。
“聲音小點……”我咬牙切齒的對著他示意到。
他眼睛睜圓了一圈,“啊?”
“圓珠筆!吵死了……”
更加無辜的眼神,“什麼?”
這時候厚重的皮鞋聲音從班級最後傳來,還未等監考老師發問,我終於忍不住了,狠狠的把桌子一拍,“同學,你能不能不按圓珠筆了!吵死了!”
……
後來我想,萬籟俱寂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我已經差不多忘記當時是怎麼收場的了,那個清瘦的男生,仿似毫無歉意的跟我說了聲“抱歉”,然後順水推舟的把考卷塞到老師手裡,“可以提前交卷吧?”
然後又在眾目睽睽的痴呆眼神中施施然走了。
而現在,那個害得我當年考的一塌糊塗的小混蛋站在講臺上,一隻手微微的撐起緊貼講臺的身子,另一手隨意的捏拿著粉筆。
“在第一個步驟中,系統受到兩個力,一是在斜面上約化的重力,二是由於重力產生加速度然後系統運動,使磁通量變化而產生的感生電動勢進而變成感生電流,而感生電流又和磁場相互作用產生的磁力……”
“第三問,看成一個類似的彈簧吧……”
那時候,我看著他,就覺得薛問樞,在他的世界裡,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在那個世界裡,他可以擁有一切,掌控一切。
薛問樞在黑板上寫寫畫畫,也許是手下用勁過猛,粉筆尖在黑板上劃出清脆的響聲,摔落在地上,在場的人都稍稍的一震,他也停下,不說話,只是看著黑板。
我們都有些面面相覷,一絲尷尬的氣氛慢慢的浮現出來,忽然薛問樞笑起來,然後指尖上的粉筆輕輕的一彈,落到盒子裡,他的眼睛還是看著黑板,用帶著笑意而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到,“哎呀,微積分,算不算超綱了?”
他轉過頭來,目光掃過我,停在那個刁難人的老師身上,他認真的陳述道,“我的思路是這樣,不過我剛才想了一下,也只能想到用微積分來解第二個問,我不太瞭解現在的教學大綱,不知道有沒有不用微積分的解法?”
那個老師顯然也有些意外,“答案也是微積分解法……”
薛問樞笑起來,眼紋深深的飛躍起來,走下講臺,坐到我旁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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