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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胡鐵花眼睛發直,滿頭冷汗,掌中的刀似乎已變得重逾千斤,他縱然用盡全力,卻連刀尖也舉不起來。
身經百戰的胡鐵花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
楚留香驟然覺得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一柄劍,而是一團混沌的,奇特的,妖異的殺氣!
這團殺氣是一個奇人和一柄魔劍混合凝結成的,人和劍已凝為一體,幾乎已無堅不摧,無懈可擊。
這人已成了劍之鬼,劍已成了人的魂魄。
楚留香暗中嘆了口氣,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情況來面對這劍中之魔,非但不智,而且不幸。
一個人在飢餓、疲倦時,肉體不支,精神更脆弱,內賊已將生,外賊自然更容易乘虛而入。
和水母那一戰已幾乎將他的真力損耗殆盡,此刻他實在已無力擊破這團殺氣。
黑袍客死灰的眼睛裡,忽然射出了一股青光,正如火焰已燒成白熱,楚留香縱然是鋼鐵,也難免要被融化。
他只望那青衣尼龍驟然奮起,那麼兩人前後夾擊,也許還有勝望,怎奈青衣尼,也已完全崩潰了,伏在那屍身上,彷佛運站都無法站起。
突然間,劍尖挑起,劃了個圓弧。
黑袍客冷冷道:“想不到你們比我想像中還要不濟,看來我舉手間已可將你置之於死地。”
楚留香凝注著他掌中的劍尖,正準備飛身而起,但黑袍客長劍突然化為一片光幕斷絕了他所有去路。
劍尖破風,尖銳如哨。
楚留香就算能破了這一劍,怎奈此刻已是力不從心。
就在這時,卻聽一人大喝道:“住手!”
喝聲響起,呼嘯的劍風,突然寂絕,那妖蛇般的長劍也驟然頓住,劍尖遙指著楚留香的眉心。
黑袍客冷冷道:“我只不過是想看看誰要我住手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你應該知道我這一劍隨時都可取你的性命。”
楚留香並沒有聽到它的話,只是望著他身後,只聽他身後一人道:“你看不到我的,因為你只要一動,我就要你的命。”
這聲音雖然嬌脆柔美,但卻也帶著種凌厲的殺氣,令人不得不相信它的話,也不敢不信。
黑袍客瞪著楚留香,只見楚留香臉色既是驚奇,又是歡喜,微笑道:“你最好相信她的話,我可以保證她絕不是說笑的。”
黑袍客冷笑道:“我若不信呢?”
楚留香悠然道:“你若看到她手裡拿著的是什麼,就不會不信了。”
黑袍客目光頓時已變成死灰,一字字道:“無論她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我還是隨時都可要你的命。”
楚留香道:“你為何不先看看她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要知黑袍客此刻全身勁氣全都凝聚在劍上,只要一回頭,劍氣便松洩,楚留香就有了生機。
誰知黑袍客竟也看透了他的心意,冷冷道:“你想要我回頭,怕還不大容易。”
楚留香道:“你不敢回頭?”
黑袍客道:“此刻你全身都已在我劍氣籠罩之下,已如甕中之鱉,網中之魚,我若不回頭,你就永無生機,縱然她掌中二十七攸暴雨梨花釘全都打在我身上,我這一劍還是可以置你於死地。”
楚留香道:“原來你已猜出她手裡拿著的是什麼了。”
黑袍客冷笑道:“她手裡若無暴雨梨花釘,又怎敢如此大言要脅於我?”
楚留香忽然笑了笑道:“但她手上若是空的,只不過是嚇嚇你的,你這當上得豈非冤任?”
黑袍客臉色變了變,道:“她手上是否空的,我不必回頭看也可知道。”
楚留香道:“哦?你背後也有眼睛?”
黑袍客厲聲道:“我這一劍剌出,就可試出她手上是否空的了。”
楚留香笑道:“她手上若是真有暴雨梨花釘,你這一劍剌出,豈非就槽了?二十七枚暴雨梨花釘自你背後擊出,你能躲得開嗎?”
黑袍客冷冷道:“能和楚香帥同歸於盡,倒也並不是什麼太蝕本的生意。”
楚留香笑了笑,道:“很好,你出手吧!怕你這一劍末必能殺得死我,那時你可就蝕了大本了。”
黑袍客臉色又變了變,道:“我若不想出手呢?”
楚留香笑道:“你不出手,她怕也不會出手的,你若想走,只管請便,並沒有人拉住你。”
黑袍客目光閃動,道:“我怎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