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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楊嗣昌。
楊嗣昌,字文弱(聽這名字就不祥),武陵人(今湖南常德)。此人萬曆三十八年進士,其父不是別人,正是崇禎初年力主撫議最後被革職下獄的楊鶴。
崇禎七年,楊嗣昌任宣大總督,由於自詡知兵,他向崇禎帝上奏不少條陳,有一些確實管用,比如官方開礦招工以瓦解私礦礦徒造反等等。由於其父楊鶴病死,楊嗣昌丁憂在家。丁父憂剛要滿期,其母又死。這時,崇禎帝見兵部尚書一職空缺(張鳳翼畏罪自殺),就詔起楊嗣昌“奪情”視事。
這位楊爺進士出身,工筆札,有口辯,在崇禎帝面前朗朗開言,天文地理五行兵書無所不通,確實唬住了皇帝。每次入對,君臣二人都會密談良久,崇禎皇帝常常慨嘆:“恨用卿晚!”
面對當時“賊”滿天下的局面以及滿清虎視眈眈的威脅,楊嗣昌提出“攘外必先安內”。這一點不錯,內部不安,何談對付外來異族入侵。對於剿殺農民軍的策略,他提出“四正六隅”的“十面之網”,即“以陝西、河南、湖廣、江北為四正,四巡撫分剿而專防;以延綏、山西、山東、江南、江西、四川為六隅,六巡撫分防而協剿”,由此構築成“十面之網”,讓“流賊”插翅難逃。
平公而論,楊嗣昌的戰略在理論上沒什麼漏洞,但壞就壞在紙上談兵。而且,明朝各地將領、官員的執行是否到位,也是檢驗這種策略的“法寶”。
要實現“十面之網”打大仗,必然要有錢,因為“十面之網”需要增兵十餘萬。有兵,就要有餉,餉銀哪裡來?崇禎皇帝已經明確告訴他:“內帑空虛”,大內無錢。這樣,就只有把餉銀進行攤派和轉嫁。如果是按以前盧象升的建議實行“因糧”(即田多的地主應該多交銀),不算是壞事。要命的是,楊嗣昌病急亂投醫,他改“因糧”為“均輸”,即平攤在一般百姓身上。如此一來,為叢驅雀,為淵驅魚,使得無數本來就活不下去的“良民”,鐵下心加入“流賊”隊伍。
崇禎用楊嗣昌是錯,而這楊嗣昌用人更是錯。他認為總督河南的王家楨軟弱無能,就推薦福建巡撫熊文燦代任。
熊文燦大言虛妄之人,在其福建任上,專以金銀財寶實施“買通”的安撫政策,招降海盜鄭芝龍等人,然後“以賊殺賊”,依賴鄭芝龍之力大平閩地的海賊。兩廣總督任內,他還是僅恃鄭芝龍,平滅大海盜劉香。
由於在閩廣之地為官日久,熊文燦手中奇珍異寶無數,拿出不少送入京中權門貴府,想自己能久鎮嶺南,坐享一方富貴,
其間,崇禎帝懷疑海盜頭子劉香不是真死,就派太監以採買貨物為名前往廣東察驗虛實,同時觀察熊文燦為人。
公公到後,身為“中央特派員”,熊文燦金山銀山地招呼,留飲十日,極盡奉承巴結。特派員公公高興,言及中原“流賊”方熾,當時老熊喝多了酒,拍案大罵:“諸臣誤國!如果我熊文燦前去,豈能令鼠輩猖獗如是!”
大公公聞言大喜,起身託手:“我來此地非為採買貨物,實是奉皇上之命觀察您熊公的為人。熊公有當世大才,只有您可以殺平中原流賊。”
熊文燦一下酒醒,傻眼了,後悔得要打自己大嘴巴,情急之下,他馬上湊弄出自己去中原剿賊的“五難四不可”。
大公公也樂,說:“熊公您甭推辭了,我回去入稟皇上,倘若陛下有意,您也不能推辭大任。”
崇禎帝知道此事,就問楊嗣昌。楊嗣昌立刻推薦,說熊文燦絕對是人才。其實,楊嗣昌對老熊為人一無所知,他在朝中有個好友姚明恭與熊文燦是姻親,勸他把老熊當成心腹助手來用,故而有此推薦。
於是,明廷詔下,拜熊文燦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總理南畿、河南、山西、陝西、湖廣、四川軍務。
熊“總理”得詔後,聞知明將左良玉兵精,立刻調其六千精兵為自己貼身護軍,又招募廣東當地人二千多攜“高科技”火器赴任。
過廬山時,熊文燦見到昔日好友高僧空隱,大和尚勸他說:“流賊不同海賊,招撫之計不可輕用。如果師出不勝,性命不保。”
熊文燦悔得腸子發青,只能硬頭皮前行。
左良玉桀驁宿將,其下屬與廣東兵雞同鴨講,天天邊走邊互罵毆擊,亂成一團。不得已,熊文燦只得打發粵兵回家,但左良玉兵又不聽他指揮。楊嗣昌知道情況後,另調五千邊兵歸熊文燦排程。
楊嗣昌在崇禎面前拍胸脯說:“三月平賊”。他自己確實賣力,嚴肅紀律,大用賞罰,加上陝西總督洪承疇、陝西巡撫孫傳庭以及曹變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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