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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效忠也容易,如果真要一攬子總領天下兵柄,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親戚方面,魏忠賢以皇帝名義加自己是寧國公的侄子魏良卿為太子太保,魏明望進軼少帥,侄孫魏良棟安侯,魏鵬翼安平伯(這兩人一個兩歲,一個三歲)。魏家姻親董芳名、王選、楊六奇等人皆至左、右都督及都督同知等軍中要職。
魏忠賢大力擢升自己的心腹首謀之士崔呈秀,以之為兵部尚書、少傅兼太子太傅,仍兼左都御史。崔呈秀剛死了媽,依禮應該回家守喪,老魏自然不能離他,讓他“奪情”視事。
明朝“奪情”二字最乍人眼目的時代,是張居正父親死後皇帝讓這位首輔“奪情”。本來,“奪情”一般指軍隊將帥出征抵禦之際,如果危急時刻棄軍奔喪,肯定要貽誤軍情,所以一般軍人會守忠退孝,帶哀視事,以孝情次於忠國之情,故稱為“奪情”。在這樣的情況下,官員可免於丁憂。張居正戀權,他當時本該回老家奔喪然後居家服教守制二十七個月。在心腹李幼孜勸說下,想出“奪情”一招,其實已經是離經叛道,當時就被不少正臣攻擊不已。後人有樣學樣,到了崔呈秀這裡,又玩“奪情”把戲,甚至平時朝上朝下他連孝服也不穿。
一切順利之時,魏忠賢富貴榮華的根子出大問題:明熹宗因多年痛飲縱慾加上狂吃春藥,身子骨不行了。
登時消融的權力“冰山”
——魏忠賢的滅亡
天啟七年(1627年)秋八月二十二日,多年狂吃春藥的明熹宗“崩”了。時年僅二十三歲。
史書記載,閹黨霍維華有個內弟是守午門的小宦官,向熹宗皇帝進獻一種“仙方靈露”,製法是取粇糯等雜米淘淨,放入木甑慢蒸,甑底安放長頸銀瓶,雜米隨時一點一點新增,鍋中水也一點一點傾加,蒸餾出來的甜汗,號稱米穀之精,據說飲後可以延年益壽。明熹宗很喜歡喝這種飲料,平時還喜歡把飲剩的“仙露”遍賜近侍。
明熹宗病重,魏忠賢心慌之餘老大不高興,認定是霍維華的內弟宦官上獻的飲料有問題,加重了皇上病情,就把霍維華叫來一頓臭罵。從“配方”上看,這種飲品絕對純天然,沒有任何有毒礦物質,如果熹宗皇帝飲此真加劇病情,只能說明他還患有嚴重的糖尿病。否則,甜甜的純米飲料,對一般人根本無害。
霍維華見魏公公把責任推給自己,又偵知皇上處於彌留狀態,恨懼之下,已攜貳心。
明熹宗死前,曾召異母弟弟朱由校入宮,囑託後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位荒淫君王衷心希望弟弟能為“堯舜”一樣的明君,並要他好好照顧自己的張皇后,最後切囑皇弟一定信用魏忠賢。
當時,信王朱由檢淚下如雨,連連點頭不止。
熹宗崩後,信王朱由檢得召入宮。魏公公親自門前迎接。當時正是黎明時分,百官一聞訃詔,皆赴宮門,被宦者攔住,告知他們要穿喪服入宮。眾人連忙改服,再入,又被告知還應該穿常服。群臣奔走不暇,氣喘吁吁,紛紛哀求守門宦者開恩,希望能先入宮哭靈。
最終,把門宦官見忽喇喇跪了一大片朝臣慟哭,只得揮手讓他們進去。
大家入宮,“大行皇帝”屍身已擺在靈堂,眾臣大哭。除信王以外,在喪所的重要人物,只有太監魏忠賢和王體乾。王體乾司禮監提督太監,識文知禮,在一旁不停指揮禮部安排喪事細節。魏大公公如喪考妣,哭得雙目爛桃一樣,呆呆坐在靈前發愣。
群臣出宮後,魏忠賢獨召兵部尚書崔呈秀入內,屏人秘語移時,後人不知二人商議何事。史臣推測:“魏忠賢欲自篡,崔呈秀以時機未可,事遂中止。”這完全是妄自揣測,近乎造謠。魏公公惡貫滿盈,罪惡滔天,但“篡位”的念頭,他絕對沒有!他再沒有文化,再目不識丁,也應該知道,自古至今,從來沒有公公當皇帝這一說。況且,明熹宗是他一手帶大,爺倆感情之深,儼若父子。所以,他才會哭得二目皆腫,神昏意迷,連壞念頭也暫時停轉。
不僅老魏悲傷欲絕,熹宗皇帝奶媽客氏也哭得死去活來,她在靈前跪哭,從小金盒子裡面拿出黃綾包裹的熹宗兒時“胎髮痘痂”以及累年積存的剃髮、落齒、指甲等物,邊哭邊燒,幾近昏厥。
這兩位大惡之人此時的悲痛,全無一絲做戲成分。一是因為多年的親情,二是因為他們內心中產生的那種黑色不祥的預感:作為“寄主”的皇帝死了,他們這些“蟲子”再大再硬朗,還能支援幾天?
信王朱由檢即皇帝位,是為明朝最後一位皇帝,即明思宗崇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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