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頁)
二十多年前,聖彼得堡郊外森林——
白皚皚的雪覆蓋著高聳的樺樹與陡峭的山坡,道路泥濘而溼滑,寒風呼嘯。
十餘個身穿白色厚滑雪衫的保鏢,腋下夾著衝鋒槍,呈扇形散開,保持警戒地走在樹林中間。
在他們前方約五十米的地方,是他們的主人巴爾札裡·唐·帕西諾以及才七歲的小少爺裡喬·帕西諾。
今天是家族的男性一起狩獵的日子,無論多忙,巴爾札裡都注重著兒子的野外教育,那就是騎馬、狩獵、釣魚以及野外生存技能。
「開槍啊,裡喬。」叫著兒子的名字,巴爾札裡高壯的身軀趴在一塊岩石後,右手舉著望遠鏡。
一頭毛色棕灰的母狼正橫臥在野草叢間歇息,它的幾個孩子圍繞在它身旁,互相追咬嬉戲,充滿活力。
是裡喬·帕西諾先發現樹叢裡的野狼窩,他想要其中那隻罕見的白色幼狼,它長大後一定威風凜凜,於是他的父親要他開槍射殺母狼以及其他幾隻小狼。
「爸爸,一定要殺光它們嗎?我們就不可以……偷偷地拿走一隻?」看著它們聚在一起是如此快樂,帕西諾實在不忍心開槍。
「裡喬,你可是要從一位母親手裡奪走她的孩子,從一幫兄弟姐妹那裡奪走他們的手足。如果你不殺了它們,就是與它們結下了仇恨。狼是很記仇的動物,以後你就不能再來這片森林了,還有……」
巴爾札裡深邃的藍眸凝望著兒子,嚴肅地說:「如果你想要那隻白狼忠心於你,你就要斬斷它的其他念想,你不可以讓它效忠除了你以外的人,包括它的家人在內。」
巴爾札裡粗糙有力的下掌輕輕按在兒子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假如你要得到一個人的心,記住,你得讓他除了你以外,沒有別的選擇。如果到最後他也無法屬於你,那就殺了他,不要在心裡留有任何愧疚,也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否則,被殺的人,就是你。」
「我明白了,爸爸。」
「砰——!」
槍聲響起,驚得鳥兒飛竄,母狼頭部中彈,一命嗚呼。帕西諾熟練地給獵槍裝上子彈,再次上膛、瞄準,準備扣下扳機,但是,那頭已死去的母狼卻突然出現在瞄準鏡前,張開血淋淋的尖牙,猛撲向他——
「啊?!」帕西諾驀地從床上驚醒,心臟撲通撲通躍動著,頭上都是冷汗,很疑惑自己怎麼會夢見小時候的事情。
那時,他和父親一起去宅邸附近的森林狩獵,他射殺了一隻母狼和五隻小狼,還捕獲了一隻白色狼崽。可惜的是,也許是由於狼並不是狗,無法圈養,一個月後那匹小狼就病死了,他的父親買了一隻德國牧羊犬送給他。
現在回想起來,他的父親有沒有說過那番話,他也記不清,大概是這段日子和晏子殊在一起,情緒起伏過大,讓他做了這樣奇怪的夢。
帕西諾從床上撐坐起來,轉過頭,便看見在身旁沉睡的晏子殊。
四個小時前,船上的外科醫生替晏子殊治療了傷口,還給他注射了有鎮靜效果的退燒藥,看來那藥很有效,晏子殊現在睡得很沉,呼吸也比之前平穩許多。帕西諾伸出手,摸上晏子殊的額頭,發現高燒終於退下去了,只是還有一點熱。
輕輕撥開晏子殊額頭上的黑色髮絲,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俊美臉孔,彷彿怎麼看都不會厭倦,為什麼一個男人會讓他如此著迷?
尋思著自己在遇到晏子殊之後的種種反常行為,帕西諾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其實,他明白阿里在擔心什麼,在他的大腦深處,也有個聲音一直在警告他,必須要殺掉「夜鷹」,可是他怎麼都做不到,就算握著槍,也扣不下扳機。
比起殺死晏子殊,他更想將晏子殊抱進懷裡,像戀人一般擁吻纏綿。
卡埃爾迪夫根本不配得到晏子殊,他怎麼可以這麼幸運地擁有一切?只要一想到卡埃爾迪夫親吻晏子殊的樣子,帕西諾就覺得胸口窩著一團火,燒得他怒氣騰騰!
「子殊。」
帕西諾俯下身,溫柔地輕吻晏子殊的額頭,注視著他像濃墨染過的細長睫毛、挺直的鼻樑、薄而堅毅的嘴唇。
雖然他對晏子殊說過,給他一個月的時間考慮,但是,帕西諾現在覺得一個月的時間太漫長了,這中間可能會發生他無法掌控的事。再說,他本來就不是君子,何必要遵守那個酒後不經思考,隨便說說的諾言?
「我要你忘掉卡埃爾迪夫……成為我的人。」
帕西諾堅定地說,坐起身體,脫下身上的豹紋睡袍,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