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生苦命(第4/6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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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便私下拉了大哥、我家男人及老三還有懷德幾人商議,說是想大家湊錢,給懷德重新修個房子,讓他搬過去。”
蒯六叔知道事態嚴重。
他明白莊四娘子處境,也知道問題根源在哪裡,“提出懷德年紀大了,家裡沒個女人操持不像樣,因此想要給他找個媳婦,又讓六叔娘幫忙物色。”
“……”
這話聽得趙福生一愣一愣的,這兩夫妻是真的學不會教訓。
“最後保媒成了嗎?”
她嘴角抽搐,問了一聲。
“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他蒯懷德跟有夫之婦糾纏不清,誰家好女兒願意嫁這樣的人?”蒯三媳婦反問。
“既然是這樣,後面莊四娘子怎麼又得罪了蒯懷德,讓他將莊四娘子舉報了呢?”
趙福生並沒有急著問莊四娘子與人私通的詳情。
她從細微處入手,一點一點的降低蒯家四個妯娌的心防,由淺問深。
四人答話答到現在,心防、底限被一再攻破,此時聽她這樣一問,四人轉頭面面相覷,蒯三媳婦突然喊:
“二嫂,不如你來說。”
這個女人很是有趣。
她對家庭忠貞,對丈夫、子女愛護不已,對莊四娘子的評價也很複雜,同時這一句話也展現出她的小心思。
她之前在趙福生的追問下說得最多,估計擔憂事後被丈夫、叔伯們責怪,便也想將其他妯娌拉下水。
幾人之中,蒯二媳婦說話最少,如果在關於蒯懷德與莊四娘子恩怨的事情上由她來說,大家便都是同路人,誰也怪不著誰多嘴。
趙福生忍不住想笑,蒯三媳婦的盤算正合她意,她看向蒯二媳婦:
“你說也行。”
蒯二媳婦緊張的想要站起身,趙福生示意她坐著回話就行。
她侷促不安的扭了兩下腿,十分別扭不自在的樣子,身體僵硬。
“大人是想從哪聽起?”
“莊四娘子與人私通一事,是蒯懷德將她舉報到蒯六叔那裡去的,是因為兩家比鄰而居,所以他最先得到訊息嗎?”
趙福生深知這些村民思維僵硬,與他們溝通,最好將問題問得越細越好,她才不會顧左右而言及其他——這是她從與莊老七打交道時得到的經驗教訓。
“不止是這樣。”蒯二媳婦雙手用力扣壓在大腿上,緊張得雙頰的肌肉都在抖:
“其實,其實是那個外鄉人,就借住在懷德家裡。”
這個內情之前倒是無人提起,趙福生神情一振,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也不知大人知不知道,我們村、我們村盛產白蘇——”
蒯二媳婦似是不太擅長與人交流,再加上緊張,說話結結巴巴的,說到這裡,她扭身往某個方向一指:
“就是後頭的大山中,白蘇,那種花——”
“有這麼大,”她雙手拇指與四指分開,合併在一起,比出一個碗口大小的樣子:
“開的花,然後曬乾之後賣給別人,能賣不少錢,我們每年到了時間都上山去採。”
她見趙福生沒有打斷自己的話,膽氣逐漸盛了,說話也比先前流利:
“很多外鄉人都知道我們這裡有白蘇,時常從很遠的地方趕來收購這樣東西,有時借住在村中。”
村裡有酒棧及改出的客宿,但因為有些客人離萬安縣遠,來回路途所花費的時間不少,他們嫌客宿酒棧住的時間長了太貴,便時常商議著給村裡的村民們一筆食宿費,借住在村民家中。
“懷德娘死後,他一個光棍漢,家中又沒什麼錢,今年三四月份的時候,來了個姓陳的外鄉人,借住在他家中。”
蒯二媳婦神情複雜:
“這個人歲數都四十往上了,是個走山賣貨的人,懷德開始看他說話客氣,又獨身一人,沒有親朋作伴,給的食宿費也不少,便容他住在家中。”
趙福生問:
“這就是與莊四娘子私通的外鄉人?”
這一樁鬼案,她幾乎已經打聽清楚了前後細節,對於蒯良村、莊四娘子過往、生平也有一定的瞭解,但莊四娘子與人私通一事卻是這個村中的禁忌。
與這件事有間接或是直接關係的人大多對此緘默不語,直到這會兒才終於從蒯二媳婦口中提起。
蒯二媳婦有些不知所措,蒯三媳婦聽到這樣一樁大事是從二嫂口中說出來的,她長舒了一口氣,點頭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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