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困住厲鬼(第3/4 頁)
蒯六叔還在懺悔。
但厲鬼已經沒有情感,沒有生前的記憶,只有殺人的本能。
莊四娘子不會為蒯六叔的後悔而停下殺手。
她的身體似是瞬間膨脹,又好似因動作過快而出現了一層殘影,從蒯六叔的身體穿了過去。
唯有趙福生馭鬼之後視力驚人,看到她在穿過蒯六叔的那一刻,身體分裂化為無數細微的、被血絲所串連的血珠。
被這一張人形的血網穿過身體,先前還在說話哀求的蒯六叔立時氣絕。
披散著長髮的厲鬼邁著腳步,還想往前走。
蒯六叔的屍身被徹底分解,他死後腦袋落地,屍體如坍塌的沙堆落地。
但他死去的地方,屍骸之上突然開出大片大片的詭異血紅鬼花。
花朵搖風搖曳。
本該往前邁步的厲鬼感應到鬼花盛放的那一瞬,被留住了腳步。
人死如燈滅。
在生時的情感糾葛及記憶認知在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便被抹除,厲鬼復甦後,便只剩了一具兇戾可怖的行屍走肉。
但莊四娘子在生時,曾經深刻的情感牢牢的烙印在了她的心上,無法抹除,以致於在她死後,依舊主宰著厲鬼的一舉一動。
那一天,外鄉人勸說她與他私奔。
這裡留給她的是許多的傷痛。
一間破屋,一個爛醉如泥的噁心男人,空蕩蕩的舊灶,時常見底的米缸。
隔壁不懷好意的蒯懷德,周圍人風言風語及一些人越來越露骨的打量神色,暗地裡的惡意要將她淹滅了。
可是除此之外,還有她的嫂子們。
大嫂快言快語,為人厚道;
二嫂默不作聲,但時常向她施以援手;
三嫂一張嘴刻薄不饒人,但如果有誰說她不是,三嫂敢提著鐮刀撕了頭髮跑到別人門口汙言穢語的罵;
四嫂時常替她看著滿周。
到了要交稅的時節,她正泛愁時,六叔與六叔娘早為她操持好了,令她又愧疚又感動。
她與外鄉人私通,妯娌們看破卻不說破。
她終於下定了決心,想要拋棄一切跟著外鄉人走,一切從頭來過。
那一天,大嫂笑意吟吟的請她幫忙,讓她過河一趟,去大嫂孃家幫忙取個物件,三嫂惡狠狠的讓她快走,不要磨蹭誤了時間。
她心中知道嫂嫂們是怕她留下,怕她捨不得。
可就在這時,滿周不見了。
這個小小的人兒是最先感知到母親異樣的。
她年紀還小,可是她看著母親是如何勤勞,如何被蒯懷德騷擾,如何被渾不吝的父親打罵。
她知道母親要走。
蒯滿周也明白母親是擔憂她走了之後,留下自己會吃苦頭。
她擔憂丈夫將來會將氣發洩到女兒身上,一直猶豫不決著。
但在知道母親下定決心後,小丫頭沒有想那麼多,她替母親開心。
她想起這些年來,母親從沒有打扮過自己,她長得十分清秀,比村裡許多人都好看,可因為近來村中風言風語,她越發沉默不敢收拾了,與人話都不敢多說,幹活時都低著頭。
叔伯孃們說過,女人出嫁時,會穿新衣、戴頭花,如果母親離開時,也能這樣就好了。
小丫頭年紀還小,沒有錢為母親置辦新衣,她想要為母親採一朵花,別在母親的頭髮上,這樣的母親最好看了。
懷揣著這樣的念頭,小丫頭天不亮就起身,她一路興奮的都在想要找到一朵特別好看的花,顧不得自己摔了跟斗。
她採到了一朵盛放的白蘇。
莊四娘子生平什麼都沒有擁有過。
在孃家時,她沒有得到過父母的疼愛,兄弟姊妹們的敬重;出嫁之後,她面臨蒯五的怨恨以及生活的艱苦。
蒯五娘給過她短暫的溫暖,但大多時候婆婆躺病在床,就是憐愛她也有心無力。
妯娌們心疼她,無非也就是替她說說話,幫她乾乾活,送她一些食物。
蒯六叔老兩口也照顧她,但這種照顧更多的體現在經濟的補助。
唯獨她的女兒,與她骨血相連,不欠她什麼,反倒被她帶來這個世界,一心一意愛她,想要為她採一朵送行的白蘇。
這一株花,起了關鍵的作用,改變了許多事情、許多人的結局。
……
蒯六叔死後骨骸開花,留住了厲鬼的腳步。
它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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