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吃定心丸(第1/3 頁)
第一百九十四章
“怎麼說?”
劉義真心中一動,轉頭看了趙福生一眼。
事實上趙福生的拒絕在他預料之中,夫子廟的情況任哪個聰明人聽了都要調頭就走的。
趙福生雖說接掌萬安縣以來表現不凡,但她不是傻子。
更何況她已經解決了受限於魂命冊的問題,萬安縣已經困不住她。
夫子廟的鬼案一爆發,她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這也是劉義真在提出希望她解決夫子廟麻煩的時候,做好了被她拒絕的心理準備。
可不知為什麼,他隱隱又覺得趙福生的性格可能與自己猜想的並不一致。
他身在夫子廟中,與市井中人打交道,見多了人性的陰暗,對人類始終抱持警惕與不信任。
趙福生初入夫子廟時,也非善茬。
她打破沉寂,重敲房門,行事不按理出牌,且為人記仇得很——有仇立即就要報,絕不化解。
無論是她逼劉義真加入鎮魔司,還是在鬼案發生後立即拽住了當初使她被記入一名冊內的倖存者打了一頓,都顯示出她性格中錙銖必較的一面,不肯吃虧。
要飯衚衕的鬼案後,劉義真還聽說了她火燒紙人張一事,原因在於紙人張當日以禍水東引的法子,指點範氏兄弟害了她一家三口性命。
在當時那樣雙方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她敢出手,且毫不猶豫,並讓她最終成功逼得紙人張現形。
種種事件,都證明了她非大度的一面。
可是除此之外,她又很有原則,且性情靈活,能屈能伸。
範氏兄弟也是她的仇人,但在鎮魔司缺人的情況下,她暫時能與二人冰釋前嫌,還能共事;
要飯衚衕內乞丐陷害她名字被記入一名冊,若換了個馭鬼的令司,定會以千百種折磨人的方法去實施報復,可趙福生僅只是將人打了一頓,讓其吃皮肉之苦而已。
紙人張事件中,她行事看似莽撞,但劉義真後來細想,又覺得她這一舉動大有深意。
張家在萬安縣盤據多年。
從張雄五時期,便一直留在萬安縣中。
憑藉一手製鬼燈的絕活,備受縣中鎮魔司的令司等人忌憚。
萬安縣這些年不知道換了多少令司,可每任令司在知道紙人張的聲名與本事時,無一不是選擇與其合作,並對其尊重有加。
張雄五善制鬼燈。
鬼燈的燈油是張雄五的秘密,旁人不得而知,但眾所周知,張雄五親自制作的鬼燈,可以在厲鬼橫行的鬼域之中保命。
僅憑這一點,就足以令馭鬼者趨之若鶩,與他交好。
可對於城中百姓來說,張雄五的存在則是不幸。
他在開紙人鋪時,明目張膽販賣人命。
以人剝皮製燈,張家這些年造下的人命案不知凡幾。
光是張氏屋宅中堆積的人皮,就是累累血案,張府的地底之下,屍骨遍地,據說牆壁、屋簷都是由人血所染的。
但當權者不在意這種小事。
與百姓性命相較,馭鬼者優先考慮自身安危。
紙人張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有利。
鬼燈能保少部分人的安全,卻無法救大眾性命。
對萬安縣中百姓來說,紙人張是禍害,而對鎮魔司令司來說,他則是救星。
兩者截然相反的態度,決定了紙人張的地位。
趙福生進入要飯衚衕前,不知是自有底氣,還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總而言之,她逼走了紙人張,將這個盤據了萬安縣多年的可怕存在一把火燒了個乾淨,迫使其由明轉暗。
她若死在要飯衚衕中,對萬安縣的百姓來說,至少少了一個禍患;
而她若是活著出來,那麼她也自有辦鬼案的法子,不屑於藉助於紙人張的能力,變相是用百姓的性命來支付這筆保命的籌金。
……
當想通這一點的時候,劉義真就覺得趙福生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
她性格矛盾,興許夫子廟這種在其他馭鬼者看來是死亡局面的環境,她未必會一口回絕。
因為這些種種考慮,劉義真在與她交往時,才逐漸釋出真心。
昨夜她馭使要飯鬼時,他不惜施展自己的底牌讓她看到,幫她一把,以博取她的好感值。
此時他漫不經心提起夫子廟的鬼案,正如他預料的一樣,趙福生搖了搖頭。
可她的話中有話,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