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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作用,焦慮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卻往往是一個糟糕的結果。因此,現在依然會焦慮,但慢慢地學會跟自己對話了。比如,在我二三十歲的時候,跟別人聊天,腿經常會不由自主地抖動。可能很多人有這個習慣,下意識的。我是這幾年慢慢跟自己對話,現在我可以做到腿不動了。1米1花1書1庫1 ;www。7mihua。com
其實這是心裡焦慮的一種外在的表現。
放在一個更大的背景下,我們現在所感受到的焦慮是進步中的痛苦,而非退步當中的痛苦。因為我們是在經歷一個很特殊的時代——一個非常低水平的瓶頸被打破了,但是高水平新的平衡還沒有建立起來。我們焦慮的背後是有“求快和急功近利”的因素,但是這背後更深的背景是我們過去太慢了。
舉個我自己的例子。我的家鄉在內蒙古海拉爾,呼倫貝爾草原,那時候還歸黑龍江管。在我小時候,我能看到的報紙是三四天以前北京的報紙。因此當很多人問我,白老師你是不是從小就喜歡新聞,我說對我們那兒的人來說沒有“新聞”這個概念,因為我們讀到的報紙都是三四天前的,哪談得上是“新聞”。那時候到一趟北京需要幾十個小時,而且慢車偏多。沒有電話,要找朋友聚會完全憑運氣。比如你約了幾個朋友在哪兒見面,他要是沒在家,你就得在家門口等著,但是好在那時候人們的生活半徑很小,大多時候都能等得到。
總體來說,我們那時候處在一個低水平的平靜當中,但是改革開放迅速地來了。其實,1978年在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前,鄧小平也在焦慮著傳統的、非常低水平的慢。2007年我去日本瞭解到一個細節,鄧小平當年去坐新幹線的時候,當時日本人蹲在那兒給他介紹新幹線,鄧小平一直沒有接話,他的思緒已經完全飛走了,他在想自己的事情,突然間他說了一句:“我們現在很適合坐這個車。我們太慢了,我們走都不行,我們要跑。”因此,中國的改革是以打破那種低水平的慢開始的。於是有了鄧小平的那句名言“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太慢也不是社會主義”,還有啟動中國改革的一個著名的標語叫“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被稱為“深圳速度”。我曾做過一組節目叫“中國標語批判”,其中第一個就是這個。不是說它有什麼錯,而是它在過去30年是對的,但是這幾年我們要重新反思,它不一定成為我們永遠的標語,但是一定要記住,現在所有的問題都是進步中的問題。
不應再用江湖規矩行事
2011年7月24日,中國女子短道速滑隊在青島發生“打人事件”,奧運冠軍王濛牽涉其中,冬管中心也很快宣佈對王濛的處罰:取消王濛國家短道速滑隊隊員資格,取消王濛國家隊隊長資格,禁止參加國內外一切比賽(無限期)。
王濛事件發生之後,我做了一個節目,採訪了王濛。其中有一些就是反思,看來有一些事情不是越快越好。比如出了一個事之後,我們就急於陳述原因,媒體追問,老百姓也要追問。當然探究原因的衝動和願望是正常的,但是為了這種願望和衝動就快速地給出原因的過程有可能是糟糕的。因為調查的過程是公開和透明的,我們就可以相信他,要給他時間進行充分的調查,然後給出更準確的答案。否則,有可能是敷衍了事,僅僅是為了要迅速地把這個事擺平。
“擺平”是中國挺有意味的一個詞,也是在我們思考“快慢”時挺有意思的一個詞,“擺平”不一定是對的,因此,不能越快就越好。比如王濛這個事,從青島打架到王濛等人被開除出國家隊,時間並不太長。有關方面認為,一切調查都已清楚,因此迅速處理。可事實上,從麗江到青島,事件中很多關鍵事實都還雲裡霧裡,王濛欲言又止;王春露也許也有很多委屈,可作為國家幹部,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各路記者,拿著從不同角度瞭解的不同真相,憑自己的感覺和好惡展開了各自的評論。快速處理不僅沒有擺平一件複雜的事,反而引發了更多的口水和麻煩,以及不同當事人的不同委屈。可這個時候,處理意見都已出臺,先不管當事人服不服和接下來改不改,僅就我們這些看客來說,就有太多的不服和不解。
問題就出在這兒,咱們不是處理,而是要迅速擺平。“擺平”與“處理”是兩回事兒,“擺平”是江湖的做法,“處理”是依法依規依程式的。現如今的中國,雖有江湖,可已不該總用江湖的規矩來行事,但總有些人心存擺平之念,以為一擺平,事兒就過去了,可惜,總要留下很多後遺症。這反映了我們的一種心態:急於看到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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