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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那天一大早,姚採瀾請安的日子。香芬還是比她到的要早一些。
兩人照例見了姚謙和李氏。姚採瀾照例在姚謙看香芬的含情脈脈,以及李氏看香芬的冷如飛刀的眼神中十分的不舒服。
就在她與香芬交換了一個眼神,正要開口告退的時候,門外的春紅已經喊道:“表少爺來了!”
怎麼聽,那聲音都跟平日裡不同,格外的清脆嬌俏,帶著點嫵媚之情。
姚採瀾挑了挑眉毛。
一挑簾子,張思丞已經進來了。
姚採瀾趕緊站起來,匆匆的想避到屏風之後,卻被姚謙擺手攔下了,不以為意的說反正是親姨表兄妹,不用那麼拘束,見一面也沒什麼。
姚採瀾只好留下來,不是很情願的給張思丞見了禮。張思丞忙不迭的還了禮。
姚採瀾低著頭,感覺到張思丞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打了個轉,卻往香芬身上瞄去了。
姚採瀾悄悄的出了一口氣,一邊暗暗打量著張思丞的舉止。
張思丞挺會說話,不要錢的奉承話一個勁兒的灌。聽得出,姚謙給捧得十分高興,說要給他介紹和姚鴻瀾一起去書院讀書。而李氏,則好像不十分熱絡,只是淡淡的應著,淡淡的囑咐他好好唸書,考取功名報答父母等等。
姚謙愛聽好聽話,對於跟自己出身相仿的張思丞有一種發自本能的同情之感。李氏則不然,非常瞧不上這個家境貧寒的外甥。
長得好?長得好又能怎樣?沒有錢,沒有權,一切全是白搭。要不是見他有幾分中舉的可能性,李氏懶得理他,更不願拿自己的錢去填他們家那個無底洞。
好不容易等張思丞告退了,姚採瀾才得以跟香芬一起出來。
姚採瀾眼尖,看到不遠處的梧桐樹後露出袍子的一角。那顏色,那布料。姚採瀾心下了然,心裡十分厭惡,但沒出聲。
兩個人相攜著目不斜視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姚採瀾能覺出來,一道令人不舒服的視線一直在追隨著她們的身影。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姚採瀾倒是有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枕頭底下赫然是一本書,薄薄的一本,深藍色微微發黃的封面,端端正正寫著書名:詩詞集註。
姚採瀾一驚之下,隨即猜到,準是香芬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放下的。
撫摸著這久違了的封面,聞著久違的墨香,姚採瀾忍不住淚如雨下。
青梅這可下了一大跳,趕緊來勸。誰知越勸哭得越厲害。姚採瀾又不敢放聲,抽抽搭搭哭了半天,眼淚跟不要錢的似的。
半晌才收了淚,由著青梅給她打水擦臉。
看她平靜下來,青梅才小心翼翼的覷著她的臉色道:“這到底是怎麼啦?”
姚採瀾一邊吸著鼻子,一邊低頭摩挲著書,應付道:“我見了這書,高興地唄。”
青梅嘆了一聲,道:“您這一高興不要緊,可把奴婢給嚇壞了。芬姨娘也真是,怎麼專門惹您哭的啊這是。往後可不能讓您再見著書啦。”
姚採瀾白了她一眼:“你懂什麼?!這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於是,小院子的燭火幾乎整夜都沒滅。睡在外間的青梅每每醒過來,只看到姚採瀾專心致志看書的情景。
第二日,見了香芬,姚採瀾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香芬淡淡的笑著受了。兩人之間很是默契,一切盡在不言中。
青梅卻拉著香芬絮絮叨叨的告狀,說她哭了半天,又整夜看書傷眼睛等等,讓香芬管管她。
倆人卻全都裝沒聽見,青梅只好憤憤的甩了一下手中的抹布,轉身擦桌椅板凳去了。
姚採瀾接茬做昨兒個的褙子,香芬在旁邊不時的指點兩句,看她掌握的差不多的樣子,就反身到繡架前邊去繡姚採瀾的大紅帳子。
卻聽得姚採瀾出聲道:“姨娘,我昨夜也記了幾首詩,背給您聽可好?”
香芬欣然點頭應允。
於是,情景的小院裡響起一個輕柔和緩的聲音:
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
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謝娘別後誰能惜,飄泊天涯。
寒月悲笳,萬里西風瀚海沙。
香芬也不抬頭,只掐斷了手中絲線問道:你覺得這詞是何意思?
姚採瀾便慢慢的把自己的理解道來:我喜愛雪花,不在於其輕盈的形態,更在於其在寒處生長。雪花,雖與牡丹、海棠等人間富貴花不同,而是另具高潔品性。謝道韞是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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