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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遺下內助、秘笈、及血河三寶,汝得之,即為血河派第十三代掌門也。餘生平與人交手,未嘗一敗,今重創於蕭秋水手下,餘無所怨。餘平生雖無豐功偉業,但縱橫押闔,自書悲歌,深宵彈劍,活得好不愜意。哈哈,哈哈,哈哈!龍門衛悲同江南布衣秋絕筆”方歌吟看到此處,真是夜吟方覺眉光寒。只覺煙波浩蕩,微微浮動,水光相映,幽明異路,地上所伏之人,竟就是當年傲嘯天下的血河派掌門,這一種彷佛不真實的感覺,方歌吟處身於此不真實的情境裡,又一次地湧來。
方歌吟讀罷字條,衛悲同傲眇萬物竹風貌尤存,但屍骨已寒,這一種不真切的感覺,始終圍繞著方歌吟易憾的心裡。他一時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也沒有留意書中所說的“血河之寶”和武功秘笈。
他先將衛悲同遺體安殮,衛悲同這時已形容枯槁,衣服稍經接觸,即告斷落,敢情屍身全仗一股真氣支撐著,而今內力傳於方歌吟,即告黴毀,骨架不全。衛悲同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時日了。
待將衛悲同放置入墳,將土填回,方歌吟覺英一世英雄,化作塵土,正如歌臺舞榭,轉眼盡成瓦礫,一時茫然,待填平按實土墳,更感恩懷德,叩了九個響頭。
這幾個叩下去,卻覺額角所觸,作金石之聲,方歌吟此刻功力極高,得宋自雪、任狂、衛悲同所悉盡相傳,又得“百日十龍丸”之助,已達到了前人未有之境界,就是衛悲同本身,也有所不如,他以額角撞叩,卻不覺疼,只覺因此停止叩拜,對逝者大有不敬,便叩首下去,九下之後,只聽軋盤聲起。
軋軋之聲發自衛悲同原來跌坐的岩石上,只見岩石慢慢裂開,方歌吟引頸窺去,只見巖裂之央,置有兩物:一是一條二丈八銀鞭,精光焰摺,另一短刀,金光爍爍,在裂石上書有幾個字,寫得甚有骨力。
“……血河三寶,乃“解牛刀”、“餘地鞭”、“遊刃箭”,箭在洞上,機關已在汝叩首九遍時崩斷,故隨時可以取之,若要出洞,必先習得武藝輕功,即汝叩首之處,掘土一尺,可獲秘笈。”
方歌吟到了此時此境,不由得不佩服“血蹤萬里”衛悲同的精練深沉,困心衡慮,孤心苦諸因怕誤傳不法之徒,所伏下的數度埋伏,若一見秘笈指示即開掘者,早已死在火藥之下,而安葬後不施身拜禮者,即無處可獲秘笈、血河之寶以及出洞妙法。衛悲同人雖已逝,但佈局之周延深入,直比活人還能控縱大局,方歌吟如此想來,自己若有一絲不敬處,則早已埋骨此地。
方歌吟別的並無興趣,卻知能從秘笈中學得出困輕功,不禁大喜,三扒兩撥,取出鐵盒,揪出一看,只見秘岌共有五冊,第一冊是“解牛刀”的練法,第二冊是“餘地鞭”的用法,第三冊是“遊劃箭”的射法,第四冊是所貫注於己身和內功運用法門,第五冊則是修習上述四種武功後,再配合於輕功,方能一舉衝出漩渦巨力。
書中言明燥急不得,必須按步就班修習方可。
方歌吟這才瞭解,因何血河馬經龍門時,因何衝入急流中自毀,因其主人命喪此處,鞠馬靈通,以身相殉,卻使自己得此奇緣。放眼看去,這武林中人人追逐,志在必得的血河車馬,早已車毀馬亡,心中不禁撫然,心裡因想早日脫困,便收心斂念,專心學起“血河派”
的武功來。
洞中無日月。方歌吟不知自己在舉世滔滔中,學得了曠代無傳的武功,日後要力承時艱。他只知在龍門急流底心急如焚,卻不知混混流水,逝去如斯,都是人世間的千山雲水,人間世的光陰如晦,世間人的青史悠悠。
□□□諸俠群豪,卻乘浩浩蕩蕩,追擊之師,上了恆山。大風道人的武學一脈,早分為二,除他所率的殘部外,其他武當弟子,趁其兵敗,紛紛起變,另立掌門,歸作群豪之列,追殺“叛逆”大風一脈。
大風道人率領殘部,武當、金衣會、七寒谷、天羅壇等眾不過二百餘人,加上忘憂林百餘之眾,怎是群豪數千人之敵,大風、陳木誅率人轉戰數十,可謂血蹤萬里,終於闖上了恆山。
恆山原為雪峰神尼主掌的地方,恆山派弟子紛紛截擊,但怎能阻擋得住這群如狼似虎的亡命之徒,恆山派子弟僅能守住恆山派要寨,大風道人等上了“懸空寺”,會合了“倚天叟”華危樓,反過來包抄恆山派,恆山一派已面臨覆滅之危。
這時桑書雲、雪峰神尼、宋雪宜、和天象大師等正追擊到恆山腳下了。
第九章未到懸空寺前
天象仰望峰插入雲的恆山,感慨地道:“這是恆山,我們……我們都不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