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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繼堂冷笑著,眼中含淚,“我母親才不會接受你的施捨,你以為你派人送來的那點錢就能贖你的罪嗎?我母親受不了眾人的取笑,遠走他鄉。最後染上重病,抑鬱而終。”
蘇運堂眼中一片溫情,“玉淑……你這又是何必?”重重嘆出一口氣,轉而問道,“是誰告訴你,我是你父親的?”
“我那可憐的母親……你這樣對待我母親,我母親卻還袒護著你!我追問過母親多次,母親就是不肯把父親的名字告訴我,直到臨終前才說了一句:‘以後吾兒就改名劉繼堂吧,以報蘇運堂之恩。若要認父,他便是你父親,只有他才配……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對我母子倆的恩情……’。我才知曉,原來拋妻棄子的就是你!虧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大善人,三番四次地接濟我們,原來不過是為了贖罪而已!”
劉繼堂閉眼蓋去那洶湧的眼淚,睜開眼睛時卻已經再沒有一絲溫情,咬著牙說道:“你以為你的罪贖得清嗎!今天我要讓你把欠我母子倆的都還回來!”
蘇運堂搖頭嘆了口氣,滄桑的臉上卻帶著深情,“玉淑啊玉淑……你含糊不清的話不僅害了我,也害了孩子一生啊。”隨之道出一段心酸往事。
蘇運堂出生在河北的一個小村莊,與同村的劉玉淑從小就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但蘇運堂家家境貧寒,加之父母早亡,劉家一直反對劉玉淑與之交往,甚至當面罵蘇運堂是窮酸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兩人偷偷在河邊幽會,血氣方剛的蘇運堂立下誓言,一定要出去賺錢回來風風光光地八抬大轎取劉玉淑。
“淑妹,等我!我一定要出去闖一闖,賺夠錢我回來買地、建房子、八臺大轎取你回家,讓你爹孃對我另眼相看,讓你美美地跟我過一輩子!” 蘇運堂對著未知的河對岸立下了一個男人的誓言。
“運堂你去吧,我一定等你。”劉玉淑望著眼前這個深愛著自己的男人,顫抖著說道,偷偷抹去眼角的眼淚,蘇運堂又怎麼知道,劉家前天剛收下蔡家的聘禮,已經把婚期定在一個月後……
第二天,蘇運堂帶著僅有的幾件衣服早早地上路了,路過劉玉淑家時,對著劉玉淑的房間磕了三個響頭。拜謝這個從未嫌棄過自己的女子,深情地再望最後一眼那緊閉的大門,頭也不回地踏上了旅途。
在城裡,蘇運堂扛米包、搬長木、掏糞池……只要是能賺錢的,再苦再髒,再沒人肯幹的活蘇運堂都搶著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賺夠了錢回家娶那還在等著自己的玉淑。這股憨厚的幹勁被宋家老爺看中,交了一個分店讓他打理。蘇運堂原本就是塊做生意的料,一接手後將這個分店打理得井井有條,生意日漸紅火,最後竟遠超其他分店,成了一個主店。
一晃眼八年已經過去,蘇運堂為人忠厚,為報宋家的知遇之恩,每月結帳的生意所得,分文不差,全上交給宋老爺。宋老爺越漸對這個聰明憨厚的青年賞識有加,有意要將宋家大小姐許配與她。但蘇運堂念念不忘的依然是夢中那個仍在村口苦苦盼望著自己的劉玉淑,便將事情原委告與宋老爺。宋老爺愈加敬重他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同意放他一月長假讓他回鄉娶妻。
宋老爺的話讓蘇運堂欣喜若狂,匆匆帶著幾個手下,踏上了回鄉之路。如今的蘇運堂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灰頭土臉的莊稼漢了,文雅儒貴,再加上幾個隨從。一入村口便引得村人紛紛駐足圍觀,竟無一人認出他就是當年的蘇運堂。蘇運堂無管其他,入村就直奔劉家,到了那卻只看到了一間破屋。
向村人一打聽,才知道劉玉淑在蘇運堂走後一個月,就被父母強行送上花轎,嫁給了蔡家。劉玉淑終日以淚洗臉,反引得公婆不快,常遭責罵。其夫蔡旺仗著家裡有錢,常欺辱村民,吃喝嫖賭、無惡不作。蔡家雙老過世不到一年,蔡旺就將家產揮霍一空,欠下一堆賭債。後來勾結一個寡婦,偷了村裡募捐準備修廟的錢,兩人遠走高飛。丟下剛生下孩子的劉玉淑,劉玉淑雙親聽聞後也飲恨而終。
蔡旺為人淫惡,拖累劉玉淑也招村人厭惡,靠著以前偷偷在蔡家留下的一些細軟渡日。討債的人一日要來好就幾趟,劉玉淑沒法,只能儘量湊錢還給人家。日子過得青黃不接,還常遭村人唾罵,劉繼堂從小就被同村的孩子叫野孩子,沒爹要的野孩子。每次和那些孩子打完架,劉繼堂總一臉委屈地問娘:我爹是誰?為什麼他不要我們?劉玉淑也只能以淚回答。
聽聞村人所說,蘇運堂如遭雷擊,自己苦苦等來的竟是這個結果。
但蘇運堂始終不忘當年劉玉淑待自己之情,在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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