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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滿含思想被比作投槍喻為匕首的雜文,今天為一些人借用作恐嚇辱罵的工具,這是雜文的不幸,這是雜文的墮落!一段時間以來,許多憂時憂世之士認為,當今時代,文字萬千,垃圾千萬,好精雜文尤其缺少。他們說,造成這種種尷尬的,是時也,運也!一句話,是時代造成了當今雜文現狀!我們細細思考,此論未免失之偏頗,有點為雜文遮羞掩過。不是嗎?這近一二個月來烏煙瘴氣的文壇罵文就可作證。
雜文落到淺薄謾罵的可悲境地,決不是時代對寫作某些題材的限制不許或時代內容的蒼白貧乏所致。雜文的殘疾、瘦弱、貧血,是與當今一部分雜文作者的思想匱乏學養不夠分不開的,是與一部分雜文作者對雜文產生錯覺有很大關係的。在某些人眼裡,雜文就是任性的罵,雜文等於盡情的發洩。似此,用來闡述思想進行深刻分析的雜文,怎麼不變成庸俗的罵文?思想不夠,只好用罵來湊。這是再自然不過的。
唉,雜文!
二
不說雜文了,還是換個話題吧。
有人說,你這不識時務的高論,嘮嘮叨叨一氣,全是廢話。不明白我的心意,沒讀懂我的文字,就妄發一通雜文罵文的議論,十分荒唐,實屬可笑。我輩之所以憎惡十博士,以至於發表言論時口不擇言,全在十博士對於丹的不禮敬,竟然要于丹女士下講壇。而且,十博士因其是博士在講說于丹時表現出的道貌岸然,在指責于丹時流露出的盛氣凌人,更是叫人惱火。你說,我們寫文作字,怎能心平氣和!博士有啥了不起?我就是不喜歡他們。于丹講說的《論語》有錯?不管,我就是佩服她。百家講壇大家談人人談,這是普通人的講壇(係指普及大眾文化的講壇),這是平民化的講壇。憑什麼攆于丹下講壇?憑什麼這類講壇就該如你們十博士之類霸佔?所以,我們對十博士的攻擊,實際上是對知識貴族的攻擊,我們對於丹的愛戴維護,就是對百家講壇大家講的平民化的愛戴維護。
針對此,在這裡,我有兩點要說。第一、百家講壇,誠然是大眾講壇,是普及大眾文化的講壇。但是,作為中國最高階別影響頗廣的普及大眾文化的講壇,顯然所講不應是講者的隨心所欲,而傳達給大眾的,更顯然不僅是通俗的東西且更是科學的東西。我們可以懷疑,我們可以爭論,但是,我們的懷疑和爭論最終是為了使我們更走近真理,最終是為了讓真理來統帥協調所有的爭論和懷疑。因此,他決不是用懷疑和爭論來對事實和科學進行否定!他決不是把一加一等於二這不容質疑的顯明變成模糊虛無!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沒必要不加分析地盲目排斥十博士,也沒必要只要是于丹就舉手贊成。第二、近一二個月來的文壇紛擾,近一二個月來對十博士的唾沫噴濺,近一二個月來躁動文人的盲目詆譭與盲目崇拜,歸根到底,是幾千年來的民族劣根積澱至今所致。它反映出深層的民族心理——淺俗貧庸對知識文化的敵視。說直白點,這是學養不高層次較低沒有某種優勢者對學養深厚層次較高擁有某種優勢者的莫名仇恨!這是人性中深層次的嫉妒心理的反映!而敵視博士帽,仇恨高學養,樂道平民化,此輩也大有古風。兩千年前唱大風歌的劉邦,不是拿儒生帽便溺麼?
叫人還有什麼話可說?這千年醬缸文化薰陶出來的人!莫道!莫道!
三
最後幾句話,談談喜歡于丹講《論語》一事。
所謂喜歡于丹講《論語》,我想,于丹的眾多捧者,與其說是喜歡于丹講說的《論語》,倒不如說是喜歡于丹講《論語》來得恰切。
試想,假如是三寸丁骨樹皮般的人物站在百家講壇講說《論語》,且又遭受十博士們的責難,這眾多的義憤人們還會站出來仗義抱不平?又假如站在百家講壇的于丹是初進大觀園時的劉姥姥,她講說的《論語》還會贏得這捧贊人們的熱烈掌聲?恐怕不會。那時,維護于丹講《論語》的掌聲說不定會換成扔向講壇的石子!
由此,我聯想到幾年前英國霍金來華講學的事。霍金來華,備受國人關注。霍金其人,幾至家喻戶曉。但是,國人中有幾人感興趣的是霍金的《時間簡史》?國人中又有幾人關注的是霍金從事的黑洞量子引力學物理研究科學事業?歡迎霍金,聽霍金講學,其實不過是滿足國人對大熊貓似人物霍金的好奇!僅僅是好奇!
——別矯情了。說什麼喜歡《于丹論語心得》!
草於2007年3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