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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在離開的時候,甚至還不清楚,其實我們已經如此接近。我們的許多房屋——不管是公房還是私房——都有許多房間,有大廳,有存放美酒和在和平時期所需要的軍需品的地窖,我覺得這些房間如果給居民住,那真是大得有些浪費了。這些房間如此寬敞和豪華,居民在裡面就像是寄生在房間裡的寄生蟲。我覺得驚訝的是,特雷蒙、阿斯特,或者密德爾塞克斯酒店門前,門房來通報訪客時,竟然可以看見一隻可笑的老鼠從眾人經過的遊廊裡爬出來,迅速地溜進路邊的一個洞裡。
房間太小有時也不方便,例如,當我們使用豪邁、誇張的詞彙討論偉大思想的時候,客人和我就不能拉開距離。思想只有在空間充足的情況下才能順利地航行,繞過一兩條航線才到達目的地。你思想的子彈不應該偏離方向或者飛走,而必須穩重而準確,這樣才可以讓聽眾瞭解,否則這些思想就會從他的頭腦邊上滑過,同樣,我們的語言也需要空間,這樣才能展現它的全部。人與人之間就像國家一樣,相互之間必須擁有合適、寬廣、自然的邊界,甚至還應該有一些寬闊的中立地帶。
我發覺和朋友隔著湖談話,那的確是一件很美妙的享受。但是在我的家裡我們的距離太近,所以反而聽不清楚了——我們說話的聲音不應該太低,否則其他人就聽不見,如同你往水裡丟兩塊石頭,要是石頭距離太近,它們激起的漣漪就會彼此干擾。假如我們只是泛泛地談論,那麼我們可以距離近一些,依偎在一起,感受對方的氣息;但是如果我們談話的內涵非常豐富,那麼我們就必須隔著一段距離,這樣才可以讓我們的生機和朝氣有蒸發的機會。每個人都具有一種無法言表、但是可以感覺得到的內涵,如果想彼此親密交往,我們就不僅要沉默,還要保持距離,使我們無法聽見彼此的聲音。從這個標準來說,說話只是方便耳朵背的人;但是有很多美妙的事情,假如說的時候聲音太大,我們就會說不出來。而隨著說話的內容越來越高尚、嚴肅,我們的椅子也慢慢地向後移,直到它們捱到對面的牆角,這時,我們就會感覺空間還太小。
但是,我“最好的”的房間就是我屋子後面的松林,它是我的客廳,可以隨時招待客人,而且太陽一般不會照射到裡面的地毯上。客人在夏季拜訪我的時候,我就在那裡接待他們,一位唯一的僕人為我打掃房間,拂拭傢俱上的塵土,把所有的一切整理得很好。
假如只有一個客人,有時他就會和我一起吃一餐簡單的飯,我們交談,攪拌著玉米糊,或者看著一片面包在火中膨脹、烤熟,交談一直持續著。但是假如我的屋裡來了20個人,這時大家就根本不會提到吃飯,儘管我有足夠兩個人吃的麵包,但是吃飯似乎已成為一種過時的習慣,大家都自然地禁食;大家都不會認為這是怠慢他們,相反,他們覺得很合理,是對他們的一種體貼。肉體生活的消耗與衰退經常需要補充,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這種補充似乎特別遲緩,但他們還是生機勃勃。這樣,我可以接待所有人了,不管是20個還是1 000個人;假如有人來的時候,我正好在家,而他們走的時候是餓著肚子,很掃興,那麼我肯定會很同情他們。用新的代替舊的,建立更好的習慣其實根本不難,儘管很多管家都懷疑這一點。你的名譽並不是取決於你是不是請吃飯。在我看來,我去訪客時,從來沒有看守地獄之門的三頭狗阻攔我,相反,主動請我吃飯的人,使我退避,因為我覺得這是一種禮貌,一種含蓄的暗示,要我以後不要去騷擾他。我想我以後不會去這種地方了。有一位客人在一張做名片用的黃色胡桃葉上,寫下了幾行斯賓塞的詩,我很樂意把它作為我的陋室銘:
瓦爾登湖 第十二章(2)
到了那裡,小屋裡全是人,
他們不去尋找以前沒有的歡樂;
休息就是豐盛的宴會,一切都順其自然:
崇高的靈魂就是最大的幸福。
溫斯洛——這位先生後來成為普利茅斯殖民地的總督——帶來一位同伴,赤著腳穿過森林,到馬薩索伊特的棚屋去作禮節性的訪問。他們到達的時候疲憊不堪,十分飢餓,酋長熱情地接待了他們,但是卻根本沒有提起吃的意思。當夜晚來臨的時候,按照他們自己的話來說:“他把我們安頓在他和夫人的床上,他們在一邊,我們在另一邊;其實床也就是一塊木板,距離地面一英尺,上面鋪了一張席子。因為地方小,他的兩個下屬擠在我們邊上;我們旅途勞累,但是這個房間使我們更勞累。”第二天1點鐘,馬薩索伊特“拿來了兩條他捕捉到的魚”,有三條鯉魚那麼大;“他們把這兩條魚煮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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