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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大人,京里老大人送家書到。」耶律晉喜道:「好,我就來。」正要站起身向楊過告罪,轉念一想:「我就在他面前接見信使,以示我對他絲毫無見外之意,那麼他教我武功時也必盡心。」於是向侍從道:「叫他到這裡見我。」
那侍從臉上有異樣之色,道:「那……那……」耶律晉將手一揮,道:「不礙事,你帶他進來。」那侍從道:「是老大人自己……」耶律晉臉一沉道:「有這門子羅唆,快去……」話未說完,突然門帷掀處,一人笑著進來,說道:「晉兒,你料不到是我罷。」
耶律晉一見,又驚又喜,急忙搶上跪倒。叫道:「爹爹,怎麼你老人家……」那人笑道:「是啊!是我自己來啦。」那人正是耶律晉的父親,蒙古國大丞相耶律楚材。當時蒙古官制稱為中書令。
楊過聽耶律晉叫那人為父親,不知此人威行數萬裡,乃是當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最有權勢的大丞相,向他瞧去,但見他年紀也不甚老,相貌清雅,威嚴之中帶著三分慈和,心中不自禁的生了敬重之意。
那人剛在椅上坐定,門外又走進兩個人來,上前向耶律晉見禮,稱他「大哥」。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三、四歲,女的年紀與楊過相仿。耶律晉喜道:「二弟,三妹,你們也都來啦。」向父親道:「爹爹,你出京來,孩兒一點也不知道。」耶律楚材點頭道:「是啊,有一件大事,若非我親來主持,實是放心不下。」他向楊過等眾侍從望了一眼,示意要他們退下。
耶律晉好生為難,本該揮手屏退侍從,但楊過卻是個得罪不得之人,不由得臉現猶豫之色。楊過知他心意,笑了一笑,自行退了出去。耶律楚材早見楊過舉止有異,自己進來時,眾侍從拜伏行禮,只這一人挺身直立,此時翩然而出,更有獨來獨往、傲視公侯之概,不禁心中一動,問耶律晉道:「此人是誰?」
耶律晉是開府建節的封疆大吏,若在弟妹之前直說楊過的來歷,未免太過丟臉,當下含糊答道:「是孩兒在道上結識的一個朋友。爹爹親自南下,不知為了何事?」耶律楚材嘆了口氣,臉現憂色,緩緩說明情由。
原來蒙古國大汗成吉思汗逝世後,第三子窩闊臺繼位。窩闊臺做了十三年大汗逝世,他兒子貴由繼位。貴由胡塗酗酒,只做了三年大汗便短命而死,此時是貴由的皇后垂簾聽政。皇后信任群小,排擠先朝的大將大臣,朝政甚是混亂。宰相耶律楚材是三朝元老,又是開國功臣,遇到皇后措施不對之處,時時忠言直諫。皇后見他對自己諭旨常加阻撓,自然甚是惱怒,但因他位高望重,所說的又都是正理,輕易動搖不得。耶律楚材自知得罪皇后,全家百口的性命直是危如累卵,便上了一道奏本,說道河南地方不靖,須派大臣宣撫,自己請旨前往。皇后大喜,心想此人走得越遠越好,免得日日在眼前惹氣,當即准奏。於是耶律楚材帶了次子耶律齊、三女耶律燕,逕來河南,此行名為宣撫,實為避禍。
楊過回到居室,跟陸無雙胡言亂語的說笑,陸無雙偏過了頭不加理睬。楊過逗了她幾次全無回答,當即盤膝而坐,用起功來。
陸無雙卻感沒趣了,見他垂首閉目,過了半天仍是不動,說道:「喂,傻蛋,怎麼這當兒用起功來啦?」楊過不答。陸無雙怒道:「用功也不急在一時,你陪不陪我說話兒?」正要伸手去呵他癢,楊過忽然一躍而起,低聲道:「有人在屋頂窺探!」陸無雙沒聽到絲毫聲息,抬頭向屋頂瞧了一眼,低聲道:「又來騙人?」楊過道:「不是這裡,在那邊兩間屋子之外。」陸無雙更加不信,笑了笑,低低罵了聲:「傻蛋。」只道他是在裝傻說笑。
楊過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道:「別要是你師父尋來啦,咱們先躲著。」陸無雙聽到「師父」兩字,背上登時出了一片冷汗,跟著他走到視窗。楊過指向西邊,陸無雙抬起頭來,果見兩間屋子外的屋頂上黑黝黝的伏著一個人影。此時正當月盡夜,星月無光,若非凝神觀看,還真分辨不出,心中佩服:「不知傻蛋怎生察覺的?」她知師父向來自負,夜行穿的還是杏黃道袍,決不改穿黑衣,在楊過耳邊低聲道:「不是師父。」
一言方畢,那黑衣人突然長身而起,在屋頂飛奔過去,到了耶律父子的窗外,抬腿踢開窗格,執刀躍進窗中,叫道:「耶律楚材,今日我跟你同歸於盡罷。」卻是女子聲音。
楊過心中一動:「這女子身法好快,武功似在耶律晉之上,老頭兒只怕性命難保。」陸無雙叫道:「快去瞧!」兩人奔將過去,伏在窗外向內張去。
只見耶律晉提著一張板凳,前支後格,正與那黑衣女子相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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