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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 打十斤酒,切二十斤羊肉。” 那少婦怒道:“妹妹,你定要跟我賭氣,是不是?單是釵頭這顆明珠, 總值百多兩銀子,你死賴活賴的跟朱伯伯要來,卻這麼隨隨便便的請 人喝酒。瞧你回到襄陽時,媽問起來時怎麼交代?”那少女伸伸舌頭, 笑道:“我說在道上掉了,找來找去找不到?”那少婦道:“我才不 跟你圓謊呢。”那少女伸筷夾了一塊牛肉,放在口中吃了。說道: “吃也吃過了,難道還能退麼?各位請啊,不用客氣。” 眾人見她姊妹二人鬥氣,都覺有趣,心中均喜那少女天真瀟灑,便是 不會喝酒之人也都端起酒碗喝了幾口,暗中幫那少女。那少婦賭氣閉 上眼睛,伸手塞住耳朵。 那少女笑道:“宋大叔,我姊姊睡著了,你大聲說話也不妨,吵不醒 她的。”那少婦睜開眼來,怒道:“我幾時睡著了?”那少女道: “那更好啦,越發不會吵了你。”那少婦大聲道:“襄兒,我跟你說, 你再跟我抬槓,明兒我不要你跟我一塊走。”那少女道:“我也不怕, 我自和三弟同行便是。”那少婦道:“三弟跟著我。”那少女道: “三弟,你說要跟誰一起走?” 那少年左右為難,幫了大姊,二姊要惱,幫了二姊,大姊又要生氣, 囁嚅著道:“媽媽說的,咱三人要一塊兒走,不可失散了。”那少婦 向妹子瞪了一眼,恨恨的道:“早知你這般不聽話,你小時候給壞人 攜了去,我才不著急要找你回來呢。” 那少女聽她這般說,心腸軟了,摟著少婦的肩膀,央求道:“好姊姊, 別生氣啦,算是我錯了。”那少婦氣鼓鼓的不理。那少女道:“你不 笑,我可要呵你癢了。”那少婦反而更轉過頭去。那少女突伸右手, 向少婦背後襲到她的腋底,那少婦頭也不回,左手向後掠出。那少女 出左手拿她手腕,右手繼續向前。那少婦右肘微沉,壓向妹子的臂彎。 那少女手掌轉個圓圈,避開了她的一壓,姿勢好看之極。頃刻之間, 兩人你來我往的拆解了七八招,使的都是巧妙的“小擒拿手法”。那 少女固然呵不到姊姊腋底,那少婦也抓不到妹子的手腕。 突然屋角有人低低喝一聲:“好俊功夫!”姊妹倆同時住手,向屋角 望去,只見一人蜷成一團,腦袋埋在雙膝之間,正自沉沉大睡。姊妹 倆在火堆旁坐下之時便見他如此睡著,始終沒動過一動,旁人固然瞧 不見他臉孔,你也見不到姊妹倆的玩鬧,看來這一聲喝采不是他所發。 那少年道:“大姊、二姊,爹爹叫咱們不要隨便顯露功夫。”那少女 微笑道:“小老頭兒,少年老成,算你說得對。”轉頭向那粗豪大漢 道:“宋大叔,對不起,咱姊妹倆忙著鬥嘴,忘了聽你講故事,你請 快說罷。” 那姓宋的大漢道:“我可不是講故事,那是千真萬確的經歷。”那少 女道:“是啦,你宋大叔說的,自然千真萬確。” 那大漢喝了口酒,笑道:“吃了姑娘這許多酒肉,要不說也不成啦。 若不是昨晚三粒骰子上輸了個乾乾淨淨,我也真該還請姑娘才是,你 大叔長,大叔短,難道是白叫的麼?說到我怎樣識得神鵰俠,我跟這 位小王將軍差不多,也是神鵰俠救了我的性命。不過這一次他倒不是 使武功,卻是出錢去買的。”那少女笑道:“咦,這倒奇了,他出錢 買你?你值多少銀子一斤啊?” 那大漢呵呵大笑,說道:“我姓宋的這身賤肉,比牛肉豬肉可貴多了, 神鵰俠居然出到二千兩銀子。五年多前,我在山東濟南府打報不平, 殺了一個地痞,殺人償命,判了個斬決,那也沒話好說。那知道過了 幾天,歷城縣的縣官審訊一個無惡不作的土豪,又將我提上堂一頓拷 打,說那土豪謀財害命、擄人勒索、強搶民女、包娼包賭的事都是我 做的,當堂將那土豪放了。後來牢頭跟我說,原來那土豪送了一千兩 銀子給縣官,縣官便把他的死罪都加到我身上,反正犯一條死罪是殺 頭,十條死罪也是殺頭,這叫作兩人做事一人當。我一聽之下冤氣衝 天,在獄中大喊大叫,痛罵贓官,可是那又有甚麼用? “過了幾天,贓官又提堂再審,那土豪又是跟我並排跪著。我破口大 罵:‘賊贓官,你貪贓枉法,日後不得好死!’那贓官笑嘻嘻的道: ‘宋五,你不用這般火爆,本官已查得清清楚楚,你是冤枉。那地痞 非你所殺,全是該犯所為!’說著向那土豪一指,命衙役重重責打, 又上夾棍,逼他招認殺那地痞,跟著便把我放了出來。這一下我可摸 不著頭腦了,那地痞明明是我所殺,怎地又去算在別人的帳上?” 那少女聽到這裡,格的一聲笑,說道:“這縣官可真算得是胡塗透頂。” 宋五道:“他才不胡塗呢,我回到家裡,我老孃才跟我說,原來我判 了死罪之後,我娘天天在街上痛哭,這天適逢神鵰俠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