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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夏天我參加完世界管理學大會,轉道回母校拜見老師德魯克先生,先生告訴我,自從2002年癌症動過手術以後,他的身體就遠不如從前,但依然在堅持寫作和研究。現在想來,寫作就如他的生命一樣。先生停止寫作的一天就是離開我們的一天。二十多年前在美國讀書期間,我常常聽德魯克先生的教誨,多次讀過先生的著作,受益良多。而後,每每碰到新問題,我就會想溫故。令人驚奇的是,隨著閱歷增長、知識豐富,每每重讀,竟然會看出很多以前看不出來的體會。一本優秀的著作就是一座挖不盡的寶藏,可以陪伴人的終生。這樣的著作一旦誕生,就已經獨立於作者、獨立於時代,屬於每個讀者自己。這樣的書是永恆的、跨越時空的。
趙曙明
南京大學商學院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
2009年9月9日
新版前言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最後幾年,我結束了始於1943年1月的對通用汽車公司18個月的調研工作,在調研基礎上我完成了《公司的概念》,當時已經有很多關於“工商業”方面的書了。但《公司的概念》並不是一本關於“工商業”的書。這是一本將組織、管理和工業社會融為一體的書。事實上,這是第一本將一個“企業”視為一種“組織”,一種為了滿足社會需求和需要而將人們集合起來的組織。而且基本上,它也正是第一本將“管理”視為一種承擔特殊功能和具備特殊職責的特殊職能。雖然它絕不是第一本——這項榮譽無疑屬於亞歷克西斯?德?托克維爾所著《美國*(1835-1840)》——但它是一本極少數講述企業的“局外人”從“內部”進行長期細緻調研的書。事實上,雖然我寫這本書已經是幾乎五十年以前的事了,仍然沒有人試圖做類似的事情——不管是另一個大型工商企業還是任何其他承擔現代社會責任的大型組織,比如醫院、中小學、大學還是教堂。
人們讚譽《公司的概念》開創了管理這門學科和這樣一個研究領域。我一直認為它也起到了更重要的作用:它將“組織”確立為一個獨立的實體,而將對組織的研究確立為一個學科。傳統的社會學只知道社會和社會團體,它並不知道“組織”。雖然組織具備與兩者相同的要素,但組織並不是兩者中的任何一個。我在《公司的概念》之前的一本書《工業人的未來》(也將由事務公司再版發行)中斷言:工業社會需要獨立的、與眾不同的、擁有一定地位和職能的機構,也就是能夠體現傳統社會和傳統社會團體主要特徵的機構。《工業人的未來》使我得到了通用公司的邀請,邀請我從內部研究它的組織和它的管理。《公司的概念》因此成了首次嘗試揭示一個組織實際上是如何執行的,它所面臨的挑戰、問題和它所遵循的基本原理。
本書所討論的問題之前極少有人討論過。我們當然知道勞動關係——畢竟汽車工業在1937年,也就是完成本書的幾年之前就組織了工會。在我十八個月的調研時間內,我花了大量的時間與聯合汽車工會的領袖們接觸,特別是與他們精力充沛的主席沃爾特?魯瑟接觸,並與他保持了友誼直至他於1970年過早地去世——正如我與他通用汽車公司的對手,查爾斯?E?威爾遜保持友誼直至威爾遜於1961年去世。當時,人們只把勞動關係看作是“勞資”關係。而本書則把勞動關係看作是勞動者與組織之間的關係,勞動者本人與他的工作之間地關係,一起工作的人們之間的關係——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全新的觀點。但這正是通用汽車內部的人們,不管是管理者還是工人,看待勞動關係的方式;這正是一個局外人從內部所觀察到的。這同樣適用於本書所討論的其他所有論題。
當然,這些論題的大部分今天都很普遍。但是不管對贏利還是非贏利的大型組織來說,他們所引發的問題、提出的疑問和提供的機會仍然是一樣的。事實上,他們對工會本身可能是最重要的——至少在美國,沒有一個工會,曾經有目標地或者是成功地解決過他們。雖然通用汽車公司從過去到現在一直是一家大型製造公司,但這些問題同樣也適用於服務業。他們是組織這一新的社會現象的特有問題。因此,今天這本書可能最好不是被當作一本關於通用汽車公司、關於製造企業和工商企業的書來讀,而是當作一本關於大型組織的書來讀。在本書1983年的跋中——收錄在此次再版中——我列舉了本書來自通用汽車公司很多人的冷淡,如果不算是敵意的反應。我現在意識到,準確地說,一個主要的原因是我將通用汽車公司視為一個原型、一個“組織”,因此將它的問題視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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