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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刀?你想什麼呢?一句話說得不好,我一刀結果了你。這刀可是超薄鍍金的,我一天少說也磨了幾十回,殺人來得快。快說吧,你想怎麼辦?”
“蓮芝姐,我錯了,我錯了。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只好服軟、裝孫子。
“你騙了我的感情,你得有個交待。”
“那天,我是迫不得已才說我愛你的,因為你欠了我的工錢,目的就是為了討回工錢,請你理解。”
“你騙走你自己的錢倒也罷了,可你騙的錢不止你一人的!”
“你說的是那些民工的錢吧?蓮芝姐,崔二頭這個王八蛋都那樣對待你了,你還為他賣命,你值嗎?人家民工怎樣幹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血汗錢啊,是養家餬口的錢啊。將心比心,你今天也是憑自己的力氣吃飯,想想你容易嗎?這件事,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服氣。”
我的話竟勾起了蓮芝的傷心事,她忽然哭了:“我今天落到這樣的田地,還不是因為你!沒有你造謠誣衊,崔二頭能找到藉口甩我嗎?崔二頭不甩我,我能回到這裡來活受罪嗎?我一天才理幾個發,掙的錢不夠交房租;嫖客嫌我老,都去找年輕的,好不容易來一個,也是一個榨不出三兩油水的苦工,還有一身汗臊味,幹一次三天吃不進飯。你說,我容易嗎?”
“蓮芝姐,其實你離開崔二頭這傢伙並不可惜呀,他吃喝嫖賭五毒俱全,還剋扣民工的血汗錢,甚至沒有廉恥地逼自己的媳婦兒去勾人,讓一個好端端的良家婦女,成為一個遭人痛罵的*、*,牲畜不如啊!你放心,我一定幫你重新物色一個好男人,讓他好好疼你,與你同心協力共渡愛河,過上幸福富足的好日子。”
“除非他是老闆,否則我決不嫁人!是老闆,我分文不要嫁給他;不是老闆,送我三萬彩禮我不稀罕。我就是要讓崔二頭看看,離了他,我也能照樣當老闆娘。”蓮芝喊道。
“是,我一定幫你介紹一個老闆;我們工地就有許多小老闆,有沒結婚的,有離婚的;憑你的模樣,他們想都未必敢想呢。”
好不容易哄好了蓮芝,我一溜煙跑回了工地,脊背還嗖嗖地冒冷氣。心想:要是蓮芝一使勁,我的命還不完蛋嗎?幸虧我的好話說得快。不過,我並沒有把自己的諾言當真,因為哪個老闆會看得上這個“半老徐娘”呢?現在,餘百眼兒提到“不花錢的媳婦兒”,我忽然就聯想到了蓮芝,沒準兒他們真有緣份呢?
於是,我笑盈盈地說:“餘老闆,你正想給你介紹一個分文不花的媳婦兒。想不想讓我給你當紅娘?”
餘百眼兒不緊不慢地說:“好啊!成了,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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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琢磨著這件事。蓮芝說過:只要是老闆,她寧願分文不要地嫁過去。而餘百眼兒則說過:只要是分文不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這兩條,正是他們的匯合點。有了這兩條,這個紅媒也就不難當了。
蓮芝的美髮店在*一條街的最末端,離鄰近的美髮店還相距甚遠,地點兒又偏僻,生意也不好。正因為這樣,她才來者不拒。雖然要價比其他人便宜,一天仍然做不了幾個活。為了養活自己,她乾脆又理髮又賣淫:不願嫖娼的,理完髮交錢走人;願意嫖娼的理髮免費。一旦成交,蓮芝就把門插上,帶人到裡面的單間裡交易。我想:何不讓餘百眼兒也去蓮芝那裡理髮,先讓他們認識認識再說?這兩個人,一個是西門慶,一個是潘金蓮,湊到一起,猶如干柴碰上了烈火,不點也著。趁他們“燃燒”的時候,我再……
於是,我對餘百眼兒說:“保媒的事先放在一邊,我給你介紹一個美髮店吧,不僅收費便宜,其他服務也收費合理。尤其是那位女老闆蓮芝,又會理髮又會伺候人,人又漂亮、*,性格又溫柔、賢惠,特別願意和做老闆的打交道。”
餘百眼兒點點頭,果然感興趣,答應下次到蓮芝的美髮廳去“見識見識”。不過,這次他沒有等到頭髮蓄到半尺深,捂得滿頭上火,燒得頭皮起癢才理髮,而是離上次理髮不到十天,便來了。餘百眼兒一屁股坐在轉椅上,我則坐在牆角的沙發上陪著。
理髮前,餘百眼兒與蓮芝討價還價:“老闆,理一個髮多少錢?”
“三塊。”蓮芝皺皺眉頭說,“我給誰理髮都願意,就是不喜歡接待建築工,尤其對鋼筋工十分討厭,身上又髒又臭,頭髮又黑又亂,一碰鐵鏽四處飛,經過你們揣過的錢都能聞出鐵鏽味。”
“能不能再少點兒?”餘百眼兒沒有顧及蓮芝的怨言,反而壓價。
“兩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