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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那個叫餘百牙的女孩嗎?老哥,你肯定是誤會了,別的女孩害人不害人我不敢說,她不會,尤其不會害我。”我想起了餘百牙給我的印象,決不相信這樣一個爽直、漂亮的姑娘會害人,何況我那樣關照她!
“我只是提個醒兒,信不信由你。”老百歲有點兒不耐煩。
“好吧,謝謝老哥的美意!”我只好端著飯菜離開了老百歲。
老闆餘百眼兒這時走了過來,安全帽還戴在頭上,只是頭低著,一路上尋摸著什麼,又在草林裡、土溝裡仔細找了找,一無所得。幾個蹲下來吃飯的髒傢伙看見了,連忙把掉在地上的飯粒粘起來,吹也不吹就送進嘴裡,那舉動,令人不得不笑出來。笑過之後,我跟了過去,想問老闆找什麼,餘百眼兒卻面前大家發話了:“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不準浪費糧食!一粒米都不準掉下來。”聲音裡充滿了嚴厲。
沒有人搭理他,我吐了一下舌頭,也趕緊溜到一邊去。餘百眼兒忽然變戲法兒似的舉起半個饅頭,在大家面前晃了晃,問道:“這是誰仍的饅頭?”
老百歲回答:“餘老闆,今天我們可沒有吃饅頭呀。”
“那就是昨天扔的!你們瞧,上面還爬滿螞蟻呢。這可是不能容忍的行為。是哪個乾的好事,請你站起來。”
大家繼續埋頭吃飯,沒有吱聲。
“舉報者有獎。誰願意舉報,說話!”
我差點笑出聲來了。哪有當眾舉報的?不是找捱罵嗎?這餘老闆腦子有問題吧!
“好,如果你們不舉報的話,這個月每人扣五塊工錢!”
聽了這話,我再也笑不出來了。扭頭看看大家,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卻幹瞪著眼,敢怒而不敢言。
到底,還是老百歲說話了。老百歲聲調平和地說:“餘老闆,你不能讓大家都來頂這個罪名呀!”
“怎麼不能?我讓你們平時互相監督,你們不肯,就得一個犯法,大家同罪。這筆賬我記著!”
餘百眼兒走後,我悄悄問道:“饅頭到底是誰扔的?好漢做事好漢當,別讓大家一起受連累。”
不知是誰說道:“誰捨得扔饅頭?頓頓吃半飽呢!八成又是餘百眼兒自己導演的,變著法兒剋扣我們的錢。他這又不是第一次!”
“還有這事?”我將信將疑。我想說“不會吧”,但看見他們個個氣得像張飛,就忍住了。
03
看來,工友的話有些道理。餘百眼兒不僅嚴查飯菜,還嚴查做工用料,時時刻刻在我們四周巡查。一旦發現誰甩掉了一坨沙漿、削壞了半塊磚頭,他都要記下來。所以,老遠看見老闆來了,人們紛紛跳下去,把地下削壞的磚頭撿起來,藏在好磚裡面,偷偷做進牆裡。
我臨近的一個瓦工只顧埋頭幹活,發現餘百眼兒時,已經晚了。餘百眼兒正站在他下面數磚頭。這位瓦工“唉喲”了一聲,然後老闆點一下磚頭,他也輕聲數一下:“一塊。”點兩下,他又輕聲數一下:“兩塊。”數完了,低聲說:“六塊壞磚頭,六塊人民幣沒了。”
果然,餘百眼兒把數量記下來,大聲喊:“今天你削壞了六塊磚啊,月末發工資要扣下來。”
我悄悄問:“磚是餘老闆的吧,要不他怎麼這樣珍惜呢?”
回答:“怎麼會是他的呢?跟他沒有一點兒關係!人家甲方(工程所有者)倒沒有什麼,他餘百眼兒不過是藉機扣錢而已。”
“削磚做牆,也難免不損壞好磚呀。”
回答:“可不是嘛!他就這麼損!幹快了,削壞磚頭不行;幹快了,速度上不去也行。好歹都逃不脫他的手掌心。”
我一想,隱隱地有些後怕:媽呀,我也保證不削壞磚頭呀,要真這樣,工錢還不扣光呀?不由得緊張起來,絲毫不敢大意!
不過,有餘百牙做幫手,我的心情又會出奇的好起來。做工時,我和她一上一下配合得十分融洽。她根本不用出力流汗,她的活兒全由我包辦,她惟一的“工作”就是站在我身後,陪我說笑。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老古言說的,真是沒錯。
這天下午,我正在架子上削磚頭,突然聽見下面“唉喲”一聲,低頭一看,原來是剛才砍削的磚塊掉了下來,砸了餘百牙的手。餘百牙正按著傷口直咧嘴巴呢。我立即跳下來,抓起餘百牙的手就吮吸,吐盡汙血後,將自己的襯衫露出來,找到一道裂口,使手指一拉,撕下一塊給她包上。
“老歪,多謝你!”餘百牙感激地說。
“拿什麼謝我呢?”我又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