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4/4 頁)
落門,回來就站到凳子上,看著叔說到:
“要是咱倆一道死,我這輩子就算沒有白白和你睡到一張床上了。”
還不到午時候,半晌裡,日頭還懸在東半天,火一樣的日光從視窗照到他們的床上面。床上的被子玲玲已經疊好了,屋裡的桌椅、衣服也都搬回來擺得整齊著。放得整齊著。連原來掛在界牆門上的布窗子,玲玲也洗得不一樣的乾淨著。這已經是了玲玲的家,這家裡的一切都和宋婷婷沒有瓜葛了。婷婷睡過的床,玲玲把那褥子換到了一邊去,重又換上了她和我叔鋪過的。鈴鈴用過的箱,她用水擦了好幾遍,擦得沒有婷婷的味道了。婷婷用過的碗,她收起來當了雞食的碗。現在,這家是了他們的,死了也沒啥可憾了。該擺整齊的也都整齊著,該放到院裡的也都從屋裡拿到了院裡去,如原來擺在門後的鍁,掛在牆上的鋤,玲玲都把它們靠在、掛在了院裡房簷下。屋子裡,左看右看都沒啥兒可以收拾了,像四壁修好的一座墓,沒有啥兒可以再修再整了。玲玲在屋裡朝著四處看了看,最後又拿起放在臉盆上溼的毛巾擦了一把臉,就不慌不忙登上我叔擺好的凳,用手抓住了那繞好上吊的繩圈兒,最後把目光擱到了叔的臉上去。到了這時候,人沒有退路了,也沒有活路了,就不能不往那繩圈去鑽了。叔用雙手扒著那繩圈兒,繩套兒,玲玲也用手扒著繩套兒。她拿眼看著叔,逼著叔,只等著叔把頭一伸,她也就把頭伸進去。事情已經被擠到死角了,被逼到死角了,只能死著了,可我叔這時臉上卻又掛了笑,壞的笑,賴賴的笑,笑著說:
“多活一天是一天,要死你去死,我得活著呢。”
叔從凳上下來了,坐在床上望著還抓了繩圈的玲玲說:“娘,你也下來吧,下來我真的像兒子一樣侍候你。”
他就過去把玲玲從凳上抱下來。抱著她,將她放到床上去,慢慢把她穿的衣服脫光後,看她原來白潤的身子現在已經枯著了,成了過冬草的色,臉上漫滿著悽楚和憂怨,有淚從那眼角掉下來。玲玲說:“咱倆真的上吊吧?”我叔說:“才不呢,多活一天是一天。”說:“活著多好呀,有飯吃,有房住,飢了可以去灶房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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