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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亡我啊!”瓢潑冬雨中,解誠走出臨時搭建的小木屋仰天長嘆,自怨自艾鬱悶之至。另一個蒙古漢軍張柔也從木屋裡走出——想不出來也不行,匆匆搭建的粗糙木屋根本起了防雨作用。房子裡地雨水一點不比房外小,和鬱悶難平的解誠不同,張柔的臉色還要更難看幾分,喃喃道:“冬天裡下這麼大的雨,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只怕我軍堅守待援的計劃,就要毀在這場冬雨上。”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啦啦……”冷徹骨髓的凍雨連綿不絕,嘩啦嘩啦足足下了一夜。彷彿是在告訴張柔,事情正在象他想象中最惡劣的態勢發展。但天色微明地時候,張柔才知道事態比他想象更嚴重——雨剛停下,風又襲來,這風可不是前幾天那略帶暖意的東南風,而是割膚如刀地西北風!全身精溼的蒙古軍士兵被這風吹在身上,片刻之間就全身結滿白茫茫的寒霜和冰凌。那滋味叫一個爽啊,爽得蒙古軍士兵將領都想提刀把老天爺劈了!
“快生火!快生火!他們的趕快生火啊!”不知多少蒙古軍士兵聲嘶力竭的叫嚷起來,爭先恐後的把木柴堆在一起,敲打火刀火石引火,可那些木柴茅草早被雨水澆得精溼,就算不惜火絨的點火,也只能燃起一股輕微地青煙,不見半點火星。氣得這些又冷又餓的蒙古軍士兵罵聲震天。偶爾還傳出一聲聲驚叫,“兄弟,你怎麼了?怎麼身體這麼硬……將軍,這裡有弟兄被凍死了。”“將軍,我們這裡也有兄弟被凍僵了。”“將軍,我們這裡戰馬被凍死了二多匹。”
“不管用多少代價。趕快想辦法生起火堆。”解誠和張柔一起巡視營地,臉色都難看得象是剛死了親孃。一場冬雨下來,蒙古軍士兵被凍死上百人,凍傷人數不計其數,戰馬也被凍死上百,這還只是雨停下時的資料,到了更加寒冷晚上,這個數字翻一番都是上天保佑。面對這樣惡劣的形勢,就連一向樂觀驕傲的張弘範都忍不住說道:“解將軍,父親。情況不妙。我們如果再不想辦法改變局面,只怕光嚴寒就能把我們軍隊失去戰鬥力。”
“辦法?要衣無衣。要帳無帳,能有什麼辦法?”張柔苦笑反問,又掐指算道:“宋人在臘月二十四晚上佔領武陽關,信陽守軍應該在二十五傍晚以前能收到訊息,再用飛鴿聯絡已經撤過許州的王爺,至少要兩到三天時間,王爺做出反應徵召力量足夠的援軍和趕赴戰場,至少要一個月時間,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在這冰天雪地裡堅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才有希望脫困。”算到這,張柔地聲音變得異常苦澀,“本來靠宰殺戰馬充作軍糧,堅持一個月應該不成問題,可這場雨下來……能不能堅持那麼久,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父帥,解將軍,我們何不嘗試強攻武陽關突圍?”張弘範建議道:“告訴士兵們,我們留在原地是死,突圍也有可能死,不如豁出去強攻武陽關,也許還有一條生路?何況我軍還有十萬之眾,攻打武陽關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解誠和張柔都不說話,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張弘範的建議確實有道理,但這樣一來,缺少攻城器械的蒙古軍勢必傷亡慘重——甚至很有可能形成用屍體搭成道路攻上武陽關的局面,這就與蒙古軍北撤實力的初衷背道而弛了,所以解誠和張柔才很難下定這個決心。
“敵襲!敵襲!”解誠和張柔在這裡猶豫不決,心狠手辣的賈老賊那邊卻毫不客氣,蒙古軍連一堆取暖篝火都還沒機會生起,南邊就傳來蒙古軍士兵驚恐地叫喊聲,不等解誠和張柔等人做出反應,南面又有幾個手雷爆炸的巨大聲音傳來。嚇得解誠和張柔趕緊大叫,“整隊!整隊!迎戰!他孃的,斥候死那裡去了?怎麼宋人殺到軍營外面了都沒報告?”
“敵人退了,已經跑遠了。”被凍得半死的蒙古軍剛掙扎著拿起組織隊伍,那邊就又傳來宋軍已經退走的訊息,解誠和張柔等人不敢怠慢,仍然趕到現場檢視。到得爆炸現場時,宋軍騎兵早跑得沒影了,留下滿地被手雷炸死炸傷的蒙古軍士兵倒在血泊中翻滾呻吟,解誠忙命令道:“快,讓隨軍郎中搶救傷兵。”
“將軍。藥早用完了。”一個百戶膽怯的小聲說道。解誠楞了一下,這才想起軍隊攜帶地藥材早被宋軍在九謖山燒得精光,只能低下頭來,不忍去看那些傷兵逐漸流血死去的慘狀。張柔比解誠心裡承受能力要強些,還能派出士兵去調查斥候為什麼沒有提前預警宋軍騎兵偷襲的原因,調查結果很快出來,原來那些潛伏在山坡樹林至高點地斥候已在昨夜嚴寒中幾乎全部凍死。僅剩下地幾個也全部嚴重凍傷,自然沒辦法通知大營。張柔無奈。只得低聲命令道:“重新派出斥候,把那些凍傷的斥候接回來,讓他們烤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