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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般,一波波從他身邊湧過。每個人都是一擊便走,不肯做任何糾纏。阿史那從禮枉有一身殺人本領,卻派不什麼用場。像汪洋中的一片小舟,浮起、沉下,沉下,浮起,隨時都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主將戰死,活著的親兵要全部貶為罪囚。如果連主將的屍體都沒搶回來,親兵全部要當眾腰斬。嚴苛的軍法,令阿史那從禮的侍衛們不敢耽擱,冒死前保護自家主將,卻被不斷湧過來的安西軍士卒衝散,砍翻,踩死。
一波接一波,安西軍的攻擊如同潮水般,絲毫不肯停歇。大宛馬的速度優勢被髮揮得淋漓盡致。擋在大宛馬前面的孫家軍將士可就苦不堪言了,隊伍最前幾排的人被逼得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而隊伍後排的人卻無法感覺到前排袍澤的痛苦,還在拼命地往前壓。整個軍陣被壓成了中央粗厚,兩端稀疏的一大團,最前方還裂開了無數道血淋漓的大口子。
每一道口子裡,都活躍著一小隊安西軍。他們互相照應,奮力將缺口擴大。而叛軍計程車卒則用盡全身解數,試圖彌補這些缺口,卻每次都功虧一簣,拋下了更多的身體。
兩名副將室點密、耶律雄圖,此刻的感覺也非常難受。分明在兵力上佔據絕對上風,可眼下卻有數不清的安西軍士卒,走馬燈般從他們身邊衝過,一刀砍下,根本不管有沒有收穫,藉著戰馬速度瞬間跑遠,跑向下一個目標,又是兜頭一刀。
室點密、耶律雄圖兩人左擋右閃,擋住了一刀又一刀,根本沒有還手機會。二人身邊的親衛的下場可就沒那麼好了,本領高的勉強擋住三、四下攻擊,身邊掛了彩。本領差的幾乎在第一瞬間就被砍了馬背,踩成了肉泥。
“穩住,穩住!”室點密大喊,聲嘶力竭,“他們就會這一招,穩住,別讓他們衝起來!”
“穩住,穩住,別讓他們衝起來!”很多經驗豐富的將領也發現了同樣問題,齊聲呼喝。他們的眼光不可謂不毒辣,無論訓練程度和身體素質,安西軍麾下的這些西域騎兵,都不見得比二人麾下的部族武士高明多少。只要大夥能站穩陣腳,頂住安西軍的前三波攻擊,肯定能扭轉乾坤。
可安西軍的將領對自家實力的瞭解,卻遠比他們深刻。一招佔了便宜,就死命抱住不放。因為在開戰之前,被大夥視作神明的王都督就曾經說過,伏波將軍弩的作用不在於能射死多少敵人,而在於搶佔先機。只要搶佔的先機,大宛聯軍就能充分發揮出馬匹品質卓越的優勢,始終按著對方的腦袋打。
戰場的事實也正是如此,在敵我雙方發生接觸的那一刻,孫家軍的攻勢只是被鋪天蓋地的弩箭遲滯了短短一瞬。然而這一瞬,便足以致命。安西軍便如豹子一般撲了來,長驅直入,彎刀如同鋒利的牙齒,撕下大塊的血肉。
而騎兵對沖,速度幾乎就是一切。前排騎兵沿著被弩箭射出的缺口,後排騎兵左右揮刀,將缺口繼續擴大。轉眼之間,孫家軍的隊伍中的豁口就又被硬生生鑿進去了數丈深,每一道豁口都是鮮血淋漓。
“殺!”木鹿州王子鮑爾勃惡狠狠地揮動彎刀,將一名生著焦黃鬍子的對手斬落馬下。鮮血瞬間濺了他滿臉,將他的眼睛染得一片通紅。
“讓你造反,讓你造反!”他大吼著衝向下一名對手,怒火幾乎直接從嗓子眼裡邊噴射而出。好不容易抱了大唐這根粗腿,得以在幾名兄弟中脫穎而出,成為木鹿州王位的第一繼承人。誰料懷中的粗腿,卻突然倒下了。這個訊息如果傳回木鹿去,幾個兄弟肯定又要有所動作。而王大都督一旦決定不再返回柘折城,他鮑爾勃回家之後,肯定難逃身首異處的厄運。
這一切倒黴事的根源,就在眼前的叛軍身。如果不是他們突然造反,大唐帝國也不會轟然坍塌。如果不是他們馬上要攻陷長安,王大都督也不會萬里回師。什麼保衛家園!什麼匡扶皇室!在鮑爾伯看起來,全都跟自己沒半點兒關係。對他來說,此時最簡單最直接的道理只有一個,萬一鐵錘王決定放棄藥剎水,木鹿州肯定會立刻投入大食人的懷抱。而像大食人證明決心的禮物也只有一個,便是他,木鹿監國王子,鮑爾伯的腦袋!就像當年砍下城中天方教講經人腦袋一樣,父王絕對不會做任何猶豫。雖然他這個王子殿下,曾經為自己的家族流過那麼多的血。
眼前的對手招架不及,被鮑爾伯連砍數刀,慘叫著落馬。他依舊無法發洩心中的憤怒,迅速將馬頭轉向新的目標。幾名被他盯的對手驚慌失措,打著馬彼此靠近,試圖用一個騎兵小陣,阻擋即將到來攻擊。鮑爾伯帶領著自己的親信,瘋子一樣衝了過去。雙方以極快的速度互相靠近,彎刀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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