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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出來了。今晚最該被炮製的人是你!”王洵又好氣又好笑,伸出手去,在紫蘿腋下狠狠抓了幾把。直到對方連連討饒了,才收起笑容,很無奈地說道:“不關白小姐的事情,你別跟著瞎摻和了。我今天稀裡糊塗地跟人打了一架,現在想起來還很後悔!”
“爺傷到了?”紫蘿嚇了一跳,趕緊翻身去點蠟燭。
“老實躺著吧你!沒傷到半根寒毛!”王洵一把將其按住,低聲制止。“我的本領,你又不是沒看見過!”
“那爺把人打傷了?”藉著月光,紫蘿的明亮的眼睛圍著王洵上下亂掃。確信對方的確沒受傷,才徹底送了口氣,低聲安慰道:“打傷了也不要緊,大不了,咱們多賠些錢唄!想那長安縣令,也不會為了這點兒小事找上門來!”
“也沒傷到人!”王洵輕輕嘆了口氣,“我是因為宇文小子故意騙我,心裡有點兒堵得慌。他如果真需要我幫忙打架,直說便是。何必弄這種下作手段?”
“宇文家那小子?”紫蘿的提起此人就滿臉不屑,“那小子也太壞了,怎麼連少爺你都騙?對方很難惹麼?所以他才怕你不肯幫忙?”
“怪就怪在這兒?按說,那李白雖然有官職在身,但在皇上眼睛裡,地位恐怕和賈老大差不多。”王洵又搖了搖頭,反正已經被折騰得沒了倦意,索性把事情經過詳細將給紫蘿聽,只是隱去了馬車的主人名姓及自己剎那間驚豔的失態模樣。
賈老大又名賈昌,是長安城鬥雞界的前輩。從十三歲起,就已經開始執掌鬥雞界的牛耳。此人能將三百隻鬥雞組織起來,像一支軍隊那樣按照號令指揮進退。因此被皇帝招到身邊,專門掌管宮廷鬥雞的訓練和比賽。
李白在二十出頭便名滿天下,卻因為性子高傲,一直得不到貴人相助,直到四十二歲才被賀知章大人引薦入朝。雖然皇帝陛下也非常欣賞他的才華,但實際上卻把他當做一個隨時能給大內提供歌詞的弄臣,地位與賈昌等人等同,根本不肯委以重任。
這背後的種種隱情,王家一個通房丫頭紫蘿當然不會懂得。即便能看透,她也不會在乎。她只在乎自己的主人心情如何,會不會惹上什麼難以解決的麻煩。想了片刻,居然慢慢推測出一個模糊的答案,“李白有官職在身,估計不會主動到常樂坊砸場子。宇文至那小子雖然喜歡招惹是非,賭品卻向來不錯。應該不是因為輸錢輸急了,才耍詐騙人。我估計,他跟李白早就有什麼過節,要不就是替另外的人出頭!”
到底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王洵想了一路沒想明白,被紫蘿隨便幾句話,就給把那層迷霧給戳破了。宇文至主動啟釁招惹李白,並非因為輸錢輸急了眼。而是他想借機收拾一下李白,讓對方栽個大跟頭。可他書都沒讀過幾本,跟李白這個大詩人能有什麼過節呢?莫非他背後另外有人指使?可指使他的那個人又是誰,到底花了多大價錢,讓他連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幾個好朋友都全不在乎了?
越是想,王洵心裡越不踏實。支起腦袋,想再跟紫蘿商量幾句,卻發現身邊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鼻孔中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注1:五進,即縱向五重院落。
注2:永昌、天授是武則天的年號。景雲是睿宗第二次登基的年號。
注3:三鼎甲,即進士考試前三名。探花一詞,亦起源於唐朝。史料記載,“進士杏園初宴,謂之探花宴。差少俊二人為探花使,遍遊名園,若他人先折花,二使者被罰。”
注4:廣州在唐代已經開港。史載其城中客商雲集,繁華冠絕東南。但後來因為黃巢之亂而毀。
第一章 秋聲 (四)
猩紅色的蠟燭,淡粉色的羅帳。薄薄的煙羅後,沉睡中的美人緩緩張開星眸,發出一聲慵懶的呻吟。
“夫人醒了?”正縮卷在床榻旁虎皮毯子上假寐的婢女聽見呻吟聲,雀躍著站起來,端起溫在羊毛巣子裡的蓮子羹,輕手輕腳捧到初醒美人的案頭。
“嗯!”虢國夫人又發出一聲低吟,抬起半個身子,在婢女手上喝了幾口蓮子羹。然後緩緩伸了個懶腰,嘆息般問道:“什麼時辰了?香吟,秦家那兩個孩子走了麼?”
雖然已經三十出頭,她的面板卻比身邊十六歲的婢女香吟的還要細膩。也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也許是習慣使然,不經意間,大半個胸脯已經露出了被子,兩點殷紅隔著一道深深的溝壑,傲然相望。
這風景,即便是女人看了,也會目眩神搖。被喚作香吟的婢女將半空的磁碗放在床邊,緩緩低下頭,用面孔貼上虢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