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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被風吹得頭疼!”
“不妨事,不妨事!”聞聽此言,王洵的臉色登時又紅得像熟透了的柿子,“晚輩乃練武之人,輕易不會感染風寒。況且這大熱天的,哪會被冷風吹到!”
“還是小心些為好!”安定公主慈祥地笑了笑,彷彿王洵真的是自己的直系晚輩般,目光中充滿了憐惜,“越是赤日炎炎,越要小心房簷底下吹來的陰風。男子漢大丈夫,真刀真槍未必能放得倒,但不經意的一點疏忽,卻總是能要人的命。你日後在長安城裡摸爬滾打,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寧得罪君子,別招惹小人。寧得罪男人,別招惹女人。男人之間有了衝突,端起酒盞來,也許就一笑了之了。而被某些女人惦記上了,很可能糾纏你一輩子。倒不如給她一個痛快,也省卻日後許多麻煩!”
說這話,眼睛向門口微微一瞥,恰好落在了正進門的襄郡夫人臉上!
霎那間,半空中宛若出現了一把刀,逼得襄郡夫人楞了楞,快速將頭低了下去。
注1:開元二十三年,楊玉環被冊封為壽王妃。由丞相李林甫和陳希烈持節頒旨(相當於證婚)。開元二十八年,唐玄宗帶領兒子兒媳去溫泉宮。二十九年春,突然下旨命兒媳出家為女道士。不久召之入宮侍寢。
第一章 羽衣 (四)
一直到酒宴結束從韓世姨家裡告辭離開,王洵心裡頭一直覺得堵堵的,恨不得將吃下去的東西全給吐將出來。
怎麼可以這樣?
那襄郡夫人的丈夫分明是朝中三品大員,她怎麼可以絲毫不顧丈夫和家人的臉面。隨便見到一個年青的男人就想讓對方做自己的面首?
怎麼可以這樣?
那安定公主的兒子分明幾個月前被人冤殺,令她嚐盡了喪子之痛。她怎麼可以輕輕鬆鬆地就說出要給某人一個痛快的話,完全不在乎對方還擁有四品誥命的身份?
人畢竟不是禽獸,見到強壯的雄性就要主動蹭過去,把自己的軀體毫無保留地奉獻在對方面前!
人畢竟不是螻蟻,看著不順眼就伸手碾死,過後可以沒有任何負擔!
王洵一直沒敢對人提起的是,數月前在長安城南奮起反擊格殺兩名無能的刺客之後,他至少有一個多月都在連續不斷地做噩夢。這也是他不願意去安西鎮效力的原因之一。他很怕再見到血,再見到一條活生生地性命於自己眼前消失。即便對方是仇人,是外敵。
也許,在公主眼裡,襄國夫人的命還不如一隻螻蟻。
但在更高的權勢面前,公主殿下又與螻蟻何異?!
他很後悔今天來赴這場無聊的相親宴。不僅僅為襄郡夫人的無恥,更為安定公主的狠辣。雖然,後者的話完全是站在他的一邊考慮。
因為襄郡夫人的輕薄舉止就要殺了她,這未免太小題大作了些。對方只不過是一個閒極無聊,想弄幾個年青面首的貴婦人而已。整個長安城中,這一類貴婦人數不勝數。若是因為行止不端就該處死的話,恐怕屍體能從朱雀門一直襬到明德門外。
“這長安城中,只有曲江池畔的漢白玉欄杆是乾淨的!”想起襄郡夫人的話,王洵就覺得肚子裡頭翻江倒海。
對方的話雖然刻薄,卻未必離譜。楚王好細腰,宮人多餓死。正所謂。上有所行,下有所效。連皇帝陛下都明目張膽地霸佔自家兒媳婦了,又怎能對官員和命婦們的品行要求太嚴格?
“官吶!”幾個月前蘇慎行對王鉷、楊國忠等人的評價,怎麼看怎麼都恰如其分。
人的思維方式很奇怪,當你心情煩躁的時候,往往想到的沒有一件是愉快的事情。今天,半醉半醒的王洵就陷入了類似的牛角尖,從襄郡夫人的無恥下賤,想到安定公主的狠辣蠻橫,再想到京兆尹王鉷齷齪陰狠,楊國忠的卑鄙下流,越想,越覺得長安城裡一切都不順眼,甚至連空氣中都散發著一股子糜爛味道。
“嘔!”他在馬背上張大嘴巴,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在韓世姨家,他本來就沒吃多少東西,些許酒水也早已化作尿液排了出去,此刻胃裡邊空蕩蕩的,根本不存在任何可吐之物。
“小侯爺,小侯爺!”一直緊跟在王洵背後的小廝王祥嚇得臉都白了,連忙磕了下馬鐙,直接追到家主身邊,“您怎麼了?是不是今日酒喝得太急了。您稍微忍忍,小的這就給您找茶水去!”
“別,別去。”王洵用衣袖抹了下嘴角,低聲阻攔。“被人看見,笑,笑話!”
雖然路邊茶館裡的散客不可能人人都認識他這個小侯爺,王洵卻覺得大夥都在向這邊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