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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身材比做了半輩子落魄文人的高適魁梧的不止一點半點兒。甭說眼下高適的舉止沒有絲毫歹意,即便是對方意圖行刺,哥舒翰也有足夠的自信不會讓對方找到任何機會。
幾腳踢完了,他心中對高適的恨意反而不那麼濃了。劈手奪過對方獻上來的橫刀,用力抽出半個刀身。“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我殺了你,也不會惹來任何麻煩!這刀,這刀不是我送給你的麼?你這該掉腦袋的殺材,你還有臉帶著這把刀?!”
“的確,此刀為大帥所賜!”做了半輩子小吏的高適對人心的把握極為到位,笑了笑,輕輕點頭,“大帥當日以此刀贈高某時,曾經有言,希望高某持此刀,替大帥清理乾淨陽關城附近的盜匪。如今,玉門關、沙洲、陽關三地之間,匪患已經徹底絕跡。是以,高某可將此刀交還給大帥了!”
“你這……”哥舒翰罵不下去了。把高適丟到陽關城去歷練,他的本意是想借著大漠的寂寥,煞煞這個書生身上的傲氣,讓此人今後徹底對自己俯首帖耳。誰料從沒有過行伍經驗的高適高達夫第一次獨當一面,就展現了除了驚人的治軍天賦。非但令陽關城守軍的面貌煥然一新,並且透過幾次乾淨利落的戰鬥,打得大雪山腳下的一眾盜匪屁滾尿流,再也不敢靠近陽關城半步。
功勞是實實在在的。所謂的“罪責”卻見不得光。如果此刻強詞奪理殺掉高適,恐怕今後整個中原的文人,都會以自己為靶子。這種可能遺臭萬年的事情,哥舒翰在清醒的時候才不會去做。“嗆喨”一聲將刀刃收起,奮力丟還給高適,“你這靠耍筆桿子吃飯的酸丁,本帥說不過你。滾吧,滾回陽關城吃沙子去,這輩子再也別來見我!”
“為何?”高適後退了半步,卸去了橫刀上的力道,然後又笑著追問。
“本帥不想再見到你了,行不?”哥舒翰徹底被弄沒了脾氣,瞪圓了眼睛大喊,“本帥見到你,就想殺你,行不?聽清楚了沒有,聽清楚了,還不趕緊給我滾!”
“原因?”高適根本不為對方的怒火所動,笑了笑,心平氣和地繼續詢問。
“本帥見不得你這種幸災樂禍的模樣!行不!”哥舒翰上前半步,跳過帥案,伸手去扯高適的胸口。“你現在高興了,是不。得意了,是不?你的那個朋友平安被周嘯風接上了。你不用再替他擔心了。本帥的安排全部落空了!行了不。你還想要什麼?難道非得把本帥氣死不成?”
“王校尉是白馬堡大營裡千挑萬選出來的佼佼者,我有什麼好替他擔心的。”高適將手中刀鞘往前一遞,剛好又送到了哥舒翰抓向自己的巴掌中,“屬下只是奇怪,以大帥的身份,與一個小小的校尉會有什麼怨仇?怎麼就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呢?”
“我……”哥舒翰握住刀鞘的手猛然僵硬了一下,眉頭緊鎖。對啊,我跟姓王的有什麼冤仇?他在內心深處自問,肚子內的火氣登時小了大半截。
當初派人追殺王洵等人,只是為了還楊國忠一個人情。說實話,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武官,在河西軍內一抓一大把,所以在哥舒翰心裡,根本沒把此人當一回事!直到後來古力圖所部七百餘人全軍覆沒的訊息傳了回來,他才感覺自己的虎威受到了挑戰。所以寧可冒著與安西軍起武力衝突的危險,也要派族人潛往且末河畔,許給幾個遊牧部族好處,借他們的手為自己“報仇雪恨”。
歸根結底,哥舒翰跟王洵之間沒任何過節。先前只是太沒把後者當同類看,後來則是覺得顏面受損,一心想把場子找回來。而這些“折辱”全是他自己給自己找的,換了無論任何一個人與王洵異地相處,都不可能在刀架在自己脖頸上的情況下,不做絲毫掙扎。
高達夫處事圓潤,又不拘小節,所以跟大夥的關係都混的不錯。剛才,帳中諸將幾乎人人替他捏了一把冷汗。此刻見到哥舒翰居然被高適三言兩語給問住了,以渾唯明、魯炅兩個為首,大夥又暗中不住點頭。“到底是耍筆桿子出身的,就是能言善辯。要是換了別人,肯定不會應付得如此輕鬆!”
感受到周圍關切的目光,高適聳聳肩,還以善意的一笑。這個小動作沒有瞞過哥舒翰,後者立刻又板起臉來,厲聲喝道:“我怎麼跟他沒冤沒仇,難道,難道古力圖就白死了麼?”
這簡直是在強詞奪理了。虧得他有臉說出口。高適聞之,笑了笑,慢吞吞地反問道:“大帥,古力圖將軍當時帶了多少人?王校尉麾下有多少弟兄?以七百精銳,劫殺一百個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最後卻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這種人,值得大帥為他出頭麼?”
“你!”哥舒翰被問得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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