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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不損他的威風,至少,在自己人眼裡,他的形象依舊高大無比。在萬眾矚目之下,只見他高高地將手中彎刀舉起來,然後,將刀尖緩緩指向對面人數單薄的唐軍,停頓,彷彿在做無聲的示威。
對面的唐軍大概只有千把人,簡簡單單分為前軍、中軍、後軍三個方陣,和一個鬆散的預備隊。前軍和中軍都是騎兵,後軍則為清一色的步卒。每個方陣大約都在四百人上下,除了軍容比較齊整外,幾乎一無是處。
至於預備隊,在俱車鼻施看來,其存在和不存在也沒什麼兩樣。裡邊計程車卒鎧甲五花八門,手裡的兵器也亂七八糟。顯然,這些人是從俘虜的馬賊當中淘汰下來的,只能給其他三個方陣搖旗吶喊,不具備任何戰鬥力。
作為對盟友的信任,唐將居然把左右兩翼,完全交給了前來助陣的群雄。並且對他們的列陣和出戰次序,沒做任何約束。這使得左右兩翼的隊伍非常凌亂,東一堆,西一堆,說是存心作壁上觀,也不過分。唯一表現比較積極的是東、西兩個曹國的軍隊,但他們無論人數和號召力都實在差了些,根本起不到半點兒表率作用。
看到此景,俱車鼻施的獲勝的信心更強。將彎刀迅速下揮,半空中劈出一道閃電。“殺唐寇!”右帥查比爾策動坐騎,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小伯克阿里依、艾敏緊緊跟上,護住他的兩側。三個人的嫡系部屬吶喊著同樣的口號,在他們身後匯成一道洪流,通體呈暗黑色,洶湧澎湃,彷彿可以吞噬掉一切阻擋在面前的活物。當他們衝出百餘步之後,統帥第二騎兵梯隊的加亞西則帶著自己的人,緩緩前行,在行進中調整戰馬步伐,以便在更近的距離內,向敵軍發起新一輪衝鋒。
兩部分騎兵剛一出發,馬蹄所踏起的煙塵便籠罩了小半個戰場。兩翼的步卒們扯開嗓子,大聲吶喊,隔著濃濃的煙塵,給自家的騎兵弟兄助威。俱車鼻施則又向身後看了一眼,目光掃視過被捆在敵樓柱子正面的穆陽仁師徒。這兩個人位置比他還高,自然會對戰場上的局勢看得比他還清楚。
假道士穆陽仁身負重傷,耷拉著腦袋,奄奄一息。小道童劉館兒卻是寧死也要爭一口氣。發覺俱車鼻施的目光掃過來,立刻跳著腳大喊,“我打賭,你今天一定贏不了。趕緊投降吧,趁著老本還沒賠乾淨!”
戰場上的喊殺聲甚大,俱車鼻施根本聽不清楚對方在說什麼。但憑藉直覺,他相信那不是一句祝福。冷笑著撇了撇嘴,他放下彎刀,從親衛手裡接過鼓槌,“咚!”地一下,狠狠地擂在了身側的戰鼓上。
“咚咚咚咚!”“嗚嗚嗚嗚!”巨車之下,鼓聲和號角聲響成了一片。催促著大宛國的騎兵們儘快上前砍下敵人的頭顱。受到自家大汗的激勵,查比爾用力磕打了幾下馬鐙,將戰馬的體能壓榨到最大。騎兵交手,速度便是生命。哪怕是比敵人快一分,將對方砍下坐騎的機會就多一倍。
對面的唐軍騎兵也開始加速,陣型單薄得有些可憐。查比爾甚至懷疑,僅憑著自己所統率的第一梯隊,就能結束戰鬥。“看樣子唐將根本不會打仗,或者他被這幾天接連的勝利衝得失去了方寸。”一邊將彎刀探到身側蓄勢,查比爾一邊嘲笑對方狂妄。“陰謀詭計就是陰謀估計,可以得逞一時,但是得逞不了一輩子。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詭計都將灰飛煙滅!”
六十步,雙方此刻的距離只剩下六十步。彷彿是意識到了繼續對沖的話,將死無葬身之地。對面的唐軍速度居然又開始減緩,並且試圖透過彼此靠近來一道承擔對面的壓力。這幾乎就是在找死,速度越慢,越容易被撞到馬下。正在查比爾暗自高興的當口,已經在前衝過程中調整為密集陣型的大唐將士,突然將橫在身前的兵器舉了起來,穩穩對準了大宛騎兵的胸口。
“那是什麼?”查比爾心中警兆頓生,本能地將持刀的手臂抽回來,擋住了胸前要害。一陣細密的弓弦響,透過驚天動地的鼓聲,傳進了他的耳朵。隨即,護在身前的右臂一緊,手中彎刀緩緩地滑過戰馬前腿,被馬蹄踢到了塵埃當中。
弩箭。該死的唐兵,居然人手拎了一把短弩。怪不得他們要把隊伍集中起來。還沒等查比爾來得及憤怒,敵我雙方已經對沖到三十步距離之內。迎面殺來的唐軍將在藥剎水沿岸可以賣到天價的伏波弩毫不猶豫地丟開,再度於馬鞍前抓起早已上好了弦的另外一把,獰笑著,扣動了扳機。
“嘣嘣――嘣嘣――嘣嘣――!”這回,弩箭入肉聲被查比爾聽了個清清楚楚。以他為核心,左右將士齊刷刷落馬一片。加上第一波弩箭下的犧牲品,至少一百三十餘名騎兵,連對手的模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