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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齊六、七萬眾。而鐵錘王本人,又統率著五千大唐精銳,坐鎮於柘折城之內。哪裡若是受到大食人的攻擊,他兩三天之內就能趕過去救援。那可是十足十的五千唐軍,在周圍根本找不到對手。
提起鐵錘王和他麾下的大軍,當地人便是滿臉欽佩。藥剎水兩岸是個重英雄,識英雄的地方。人們的內心深處,願意出現這麼一位強大且心懷慈悲的人,替大夥營造一個安寧的生活環境。至於這位英雄到底出身於哪個民族,對於飽嘗了戰亂之苦的百姓們來說,反而不覺得怎麼重要。反正這裡從數百年前開始,便是各路豪傑的賽馬場。匈奴、柔然、突厥、鐵勒,大食,你來,我去,他往,一場又一場戰爭打下來,弄得各地百姓血緣紛亂不堪。從嚴格意義上說,誰也弄不清自己屬於哪個民族。該為哪個豪傑效忠到底。
能被一個豪傑,長時間地統治最好。至少大夥不用在睡夢中還想著逃難。不再擔心明天早晨一起來,房子和土地已經成了別人的戰利品,妻子兒女也都成了別人的附庸。這一點上,鐵錘王做得也最體貼。破了柘折城不久,他就准許當地百姓自己贖回自己。而攻破了俱戰提之後,他乾脆主動將大軍撤出城外,沒有將任何人掠為奴隸。
當然,在城破之時,無辜被殺的人,是不能將仇恨記在鐵錘王他老人家頭上的。雖然那天夜裡,據說有上萬人慘死於屠刀之下。可在戰爭當中,殺戮很難避免的事情。不能怨鐵錘王的手下心狠。
在藥剎水沿岸各地,誰要是敢不識好歹亂嚼舌頭,提起俱戰提被攻破的慘禍。肯定有人一巴掌打過去,同時大聲喝問,“哪場戰鬥不死人?你且給我說說,誰能比鐵錘王他老人家做的更好?!”
這話雖然有強詞奪理之嫌,但被喝問者,還真回答不出來。破城,劫掠屠戮,敢抵抗者就地處死,投降者發賣為奴,這幾乎是數百年來每一場戰爭之後的必經過程。縱使號稱準備建立地上天國的大食人來了,也沒能例外。鐵錐王他老人家,已經盡力在改變這種傳統,雖然因為種種擎肘,他改變得不太徹底。
經歷過戰亂之苦的人,更懂得珍惜來之不易的安寧。也更懂得對給他們帶來安寧者感恩。哪怕這個人不會說當地的語言,也很少在在大庭廣眾中出現。但是,只要他還住在柘折城,就能起到震懾作用。就是一座定風神山。有他在,非但天方國兵馬不敢輕易來犯。本地的各路蟊賊和諸侯們,也都安分許多。
早在二月的時候,積雪剛剛開始有了融化的跡象,康居城主和沙洲城主,便因為一塊草場的邊界起了爭端。若是擱在往年,雙方肯定要先打上一場,死幾百人,然後才會在大食曼拉的撮合下,坐下來談判。而今年,鐵錘王只是隨隨便便派了個人去,衝著交戰雙方的營地吼了幾嗓子。康居和沙洲兩城便都偃旗息鼓。據說雙方過後還都被鐵錘王大人叫到眼前去,狠狠臭罵了一頓,並且罰了一筆鉅款。而兩位城主,從此也和和氣氣,再也沒有刀兵相見的念頭。
縱使他們心裡不服,可誰也沒膽子惹鐵錘王不快。俱戰提城主達武特的先例就在那擺著,那麼高的一座大城,還是在大雪封路的日子。鐵錘王揮揮手,就把它給破了。達武特被送到長安去,親自向大唐天子請求寬恕。而唆使達武特暗中與大唐作對的人,原柘折城大相白沙爾和俱戰提大相胡提兒師徒,則被當眾斬首。頭顱至今還掛在俱戰提的垛口上,被風吹日曬。
在那些斗膽捋鐵錘王虎鬚的人中,唯一下場還算過得去的,就是原大宛國主俱車鼻施。在白沙爾被處死之後第三天,此人揹著一把鐵斧子,一步一叩首,從藏身的部落,爬到了俱戰提,向鐵錘王謝罪。念在他誠心悔過的份上,鐵錘王原諒了他,並且讓他繼續做柘折城的城主。但是,其住所卻從王宮,搬到了附近的一個小院子裡。身邊的侍衛,也只留下了不到二十人。
原來的王宮,自然改做了大宛都督府,由鐵錘王和他的親信居住。每隔三五日,都有各種政令,從那裡邊發出來,被信使送往鄰近各城各地。那些參考了大唐律法,又結合當地風俗修改過的政令,比幾年來各城各地一直執行的天方教教法,更寬容,也更公平。非但各地城主們願意接受,百姓們因此也受益匪淺。至少,人們不會因為家裡藏了一尊佛像,就被燒死。鄰居和親朋們也不會因為信仰不同,無端分出了高低貴賤。
特別在大宛都督府直接管理的柘折、俱戰提兩城,政令一新帶來的變化更為明顯。南來北往的人眾,無論你是信佛陀,火神,天主,還是其他神明,只要不違反當地法律,便可以隨便禱告。誰也不會因此而遭受無妄之災,誰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