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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總之,我服輸,我認罪,以誠懇的態度反省自己。”
“那就請回去吧!我認為有必要接見你時你再來。”
“我召之即來。”裕仁見安部正人沒起身,站在那裡不動。
麥克阿瑟說:“我還有事與安部先生磋商,你回去吧!”
裕仁向麥克阿瑟鞠一躬,像片孤零零的落葉似的飄走了。
安部是麥克阿瑟抵東京之後,登門拜訪的唯一的日本人。裕仁走後,他與安部寒暄幾句,就挽留安部共進午餐,而且是兩人對酌。七十八歲的安部還能喝白蘭地。兩人第二次乾杯後,他問麥克阿瑟:“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逮捕天皇?”
“我想聽聽安部伯伯的意見。”麥克阿瑟說。
安部說:“我的話能起作用?你能聽得入耳?你如今是最高總司令啦!”
“即使我當了美國總統,我在安部伯伯面前還是受教育之輩呢!”麥克阿瑟說,“我多次說過,我敬愛我父親,更敬愛安部伯伯。您的話我會慎重考慮的。”
“好,那我就直言啦!”安部說,“天皇的確是罪大惡極,即使把他處死,也可以說是死有餘辜。但是,如果你們把天皇作為戰犯處死,勢必給日本帶來嚴重的政治混亂,甚至會造成日本的分裂,極左思潮者定會聯合共產黨發動游擊戰爭,一旦出現這種局面,你們的駐日同盟軍縱然增加到一百萬,你們的行政官員縱然增加到三十萬,也不可能控制日本的局勢。”
“在日本,天皇有這種神通嗎?”麥克阿瑟問。
“有。”安部說,“在適當的時候,你可以讓天皇去城市、鄉村和港口巡幸,你派人從暗中進行觀察,看日本人民是怎樣崇拜天皇的。”
“請伯伯繼續說下去。”
“我認為,你們要想用美國的政治模式改造日本,要想穩定日本局勢,要想有步驟地審判戰犯,都只能透過天皇來貫徹執行。一句話,讓天皇做你們的傳聲筒。”
把“傳聲筒”一詞用在這裡,言簡意賅,入木三分,也能引起麥克阿瑟的興趣,安部可動了番腦筋。
“感謝安部伯伯對我的關心。”麥克阿瑟聳聳肩膀,“請原諒我只能用‘關心’這個詞。由於歷史的原因,對於一個與日軍血戰三年多時間的美國軍人來說,對於一個駐日同盟軍最高總司令來說,伯伯的意見是難以接受的。但是,對伯伯的這些話我將逐句琢磨和領會它的分量,予以慎重考慮。總之,四十年前父親離開名古屋帝國大醫院時說的話,我一直銘記在心。我面臨著接受父親叮囑的第一次考驗。請伯伯理解我此時此刻的複雜心情。”
麥克阿瑟的心情的確夠複雜的了。
一九○四年,二十三歲的麥克阿瑟從美國西點軍校畢業了,半個月之後,他去時任駐菲律賓美軍司令的父親阿瑟手下服役。第二年,他父親作為國際代表團成員,而他作為父親的副官隨同父親舊中國旅順,調查日俄戰爭的起因。阿瑟與時任日本天皇總顧問的日方副代表安部正人一見如故,調查剛好結束,阿瑟因交通事故左骼骨嚴重骨折,安部馬上離開旅順,護送他去日本名古屋帝國醫院治療。阿瑟住院兩個月,安部與麥克阿瑟一直守候在他身邊,而且住院的一切開支全由安部承擔。因此,他傷愈出院時,當著安部對麥克阿瑟說:“安部伯伯不是父親勝似父親。我的話你可以不聽,但安部伯伯的話非聽不可,就是要你去死,你也不能有半點猶豫!”
不追究天皇的戰爭責任,雖說不至於使麥克阿瑟喪命,但他終究沒有這個權力。
第二天,麥克阿瑟給杜魯門總統寫信。也許是從策略考慮,或者說是試探試探,信中沒有說出安部的觀點,而是引用了美國前總統羅斯福於一九四三年十一月與丘吉爾、蔣介石在開羅舉行會議、簽訂《中美英三國開羅宣言》時說的一段話:“德、意,日三個法西斯國家必敗無疑,我們揚眉吐氣地審判三國戰犯已為時不遠了。這裡我想為日本天皇說句話,此人應該留著。同盟國應巧妙地利用天皇的威望改造日本和治理日本。”麥克阿瑟接著表明自己的看法:“看來,先總統的話是有遠見的,富有哲理的。當否?請大總統定奪。”
一個星期之後的十月四日,杜魯門派陸軍部長史汀生來東京,與麥克阿瑟商討對裕仁的處理問題。,史汀生告訴他,杜魯門同樣認為羅斯福的話有遠見和富有哲理。於是,麥克阿瑟把安部的觀點作為自己的想法,對史汀生說了一遍。
美國國會和杜魯門採納了他的意見,於十月三十日下達了《美國對日本之新政策》。該文指出:“出於美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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