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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只能暗鬥,懇望閣下理解我們的苦衷。”
“我們理解。”迪利比揚格說,“明鬥是火,暗鬥是焰,火與焰加在一起,就能燃起沖天大火!”
商震高興地說:“閣下的話富有哲理。”
接著,迪利比揚格告訴商震,戰後由裕仁天皇皇后良子的叔父東久跡宮組閣的第一屆內閣,因拒絕執行最高總司令部關於取消軍隊。釋放一切政治犯、給日本人民以充分的民主自由的命令,出於麥克阿瑟的壓力,已於十月五日總辭職了,十月九日由幣原喜重郎組成新內閣。
東久邇宮辭職和幣原喜重郎上任的事,商震已從國內的報道知道了,但政治家的習慣思維方式又促使他提問:“幣原在這時候出任日本首相,有什麼政治背景沒有?將軍閣下。”
“大概是因為他是親美的。”迪利比揚格說,“幣原曾於一九一九年至一九二四年出任駐美國大使,是華盛頓國際裁軍會議的日本全權代表。一九二四年秋以後,曾四次出任日本外務相,因他奉行對美的親善方針,曾被日本軍部和右翼團體譴責為‘軟弱外交’。”
這裡說的軍部,是在近代天皇制中具有相對獨立性的政治、軍事勢力,包括陸軍參謀本部、海軍軍令部、教育總監部及內閣中的陸軍省和海軍省,雖不是如立法、行政之類的國家機構部門,但卻獨立於政府、議會的管轄之外,形成一股巨大的勢力。
“原來如此!”商震說,“軍部把握著日本權力中樞,瘋狂推行法西斯侵略政策,起過破壞的作用,給中國和亞洲人民帶來深重災難,也使日本人民長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他分析說,“幣原出任首相,對於用美國政治模式改造日本有利,但對戰犯的審判可能帶來某種不利,因為幣原的言行完全控制在麥克阿瑟手裡。”
“將軍閣下說得對。”迪利比揚格說,“等著瞧吧!”
商震的判斷,來自他政治理論上的成熟。
第二滅,也就是十月十九日上午九點,幣原喜重郎領著衛士中衝耕吉,急匆匆離開首相府,乘坐小轎車去見同盟軍最高總司令麥克阿瑟。他身上的毛孔張開,微微出汗,說明他的心情緊張,比覲見天皇還要緊張幾分。在他七十三歲生涯裡的駐荷蘭公使、駐美國大使、四任外務相和代理首相期間,曾多次受到大正天皇和裕仁天皇的接見,心情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他坐在轎車裡,十月十四日上午第一次會見麥克阿瑟時對方的一句話,又洪鐘般地在耳邊響起:“我同意裕仁天皇的意見,讓你出任日本首相。希望首相閣下從東久邇宮內閣的倒臺中,吸取深刻教訓,以真誠的態度、卓有成效的工作效率,同心同德地與最高總司令部合作。”
麥克阿瑟的第一句話,說明他是日本的太上皇。他的第二句話,是給幣原戴上了緊箍咒。
裕仁物色幣原出任首相時,幣原的妻子純玉子曾語重心長地勸過他:“你出任首相,既要聽天皇的,又要聽麥克阿瑟的,是在夾縫中受罪,年過古稀的人了,何苦而來?”
幣原的想法不一樣,他說:“七千萬日本人,唯獨我受到麥克阿瑟的器重,也算是三生有幸,不論今後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我都挺得住。”
然而,現實生活又是如此嚴酷。因此,幾天來,他如履薄冰,總是提心吊膽。
這時,他耳邊又響起了良秀子的聲音:“喂,是幣原首相閣下嗎?請你馬上來最高總司令部一趟。最高總司令說了,與他上次接見你一樣,不要帶秘書和翻譯來,也與上次一樣,由我擔任翻譯。”
他後悔自己出任駐美國大使五年間,沒有把英語學好。討厭的是良秀子偏偏又是日本人,麥克阿瑟那些教訓式的話讓她聽到了,面子上總有點過不去。不過,不帶秘書來也好,少了一雙耳朵。
但他想得最多的,是麥克阿瑟第二次接見的動機,是他又有新的吩咐,還是讓他彙報情況,抑或發現他對最高總司令部不忠?他誠惶誠恐走下轎車,再乘電梯登上帝國飯店第十樓。
良秀子在會客室門口迎接幣原,她說:“首相閣下請坐,我去請最高總司令出來,他正在批閱檔案。”
麥克阿瑟左手握著菸斗,從裡面房間裡出來了,幣原趕忙起身,雙手握著他伸過來的右手。
眼睛是心靈的視窗。幣原想觀察一下麥克阿瑟的表情,但他的兩隻眼睛卻被墨鏡遮著,無法看清楚。發明和製造墨鏡的人,都該殺!他想。握手時,他明顯感覺到麥克阿瑟的手勁很大,不愧是軍人。那麼,他的心勁呢?他意識到對方的心勁更大於手勁。想到這裡,心情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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