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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大大刺傷了他的自尊心。幾天後,他的競選俱樂部總負責人惠特尼和菲勒士從美國返回東京,將選舉結果告訴他時,這位向來高做的將軍“心情沉重地低下了頭,半天才深深嘆了口氣。”
因此,對於是否同意免究西尾、多田殺人罪行的討論,拖延到七月十日上午才進行。參加討論的除了麥克阿瑟、薩塞蘭、基南和韋怕,還有十一國軍事代表團團長和法律代表團團長。
麥克阿瑟自我解嘲地對大家說:“朋友們都知道我競選總統失敗的事。從哲學觀點看,失敗會使人變得更加聰明。其實,競選並非我的本意,我絲毫不想成為國家首腦,因為我在任職日本期間已經幹夠了,也幹厭了這種事情。我所犯的一個最大的錯誤,是沒有明確地拒絕參加這次競選活動。”後來,他把這段話寫在《麥克阿瑟回憶錄》中。
他接著說:“今天開會要討論的問題,菲勒士先生已在電話中告訴了諸位。西尾壽造和多田駿的信和我在信上的批語大家也看了。現在,請先生們發表意見。”
索普首先發言,他說:
“西尾和多田的反省的確極為深刻,認罪態度也極為誠懇,他們在信中有這樣一些令人感動的話:‘我們在中國屠殺了那麼多的人,真是滅絕人性。每想到自己的罪大惡極,我們都自責地痛哭一場。事實說明,我們是兩條披著人皮的狼。’‘將心比心,如果別人把我們的家人、親戚、朋友殺了,把我們的住宅燒燬了,把我們家的糧食和牲口搶走了,我們是怎樣的悲傷和痛苦,是怎樣的怨恨和痛恨!’‘在監獄裡,我們經常做惡夢,不是被國際法庭判處死刑槍決,就是被中國朋友用刀將我們千刀萬剮。一覺醒來,深深認識到,即使將我們千刀萬刀活剮也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如果國際法庭同意,我們心甘情願讓中國朋友把我們本人和妻室兒女都殺死,並把頭顱割下來,送到中國去祭奠被我們殺害者的亡靈;讓中國朋友把我們的住宅燒燬,把我們家的東西全部搬走,以贖罪於萬一。’‘大凡人都不願意去死,但我們的確願意去死,以自己的被處決,使中國朋友獲得一點點安慰。並且讓世人知道,侵略別國而作惡多端的人只能是這樣的下場。’信中還有許多類似這樣的懺悔話語,先生們都看過他們的信,我不一一說了。人非木石,孰能無情!我看了他們的信十分感動。”
他望了麥克阿瑟一眼,似乎憑添了幾分精神,接著說:
“誠如麥克阿瑟最高總司令在新年講話中所說,懲辦日本戰犯之目的,是剷除日本軍國主義勢力及其頑固的思想影響以維護亞洲及世界持久和平。由於日本政治思想的根本變化,新憲法又明確規定放棄戰爭,日本維護和平已從立法上作出了保證。因此,我同意從寬處理西尾和多田,不再追究他們的殺人罪行。還是丘吉爾先生說得深刻,這將為人道主義原則的歷史發展寫下新的篇章。”
阿基諾緊接著說:“我還是老調重彈,我們不是復仇主義者;西尾和多田能夠深刻反省和痛改前非,就應該從寬處理他們。總之,我同意索普先生的意見。”
戈斯格羅夫和賈迪發言,也支援索普的觀點。
麥克阿瑟把目光投向迪利比揚格和布萊,想早點聽到他們的反對意見。可是,出人意外,接著發言的竟是他認為好對付的商震:
“中國代表團堅決反對無罪釋放西尾和多田!他們在中國屠殺了幾十萬人,以一封表示悔過的信,就給他們免罪,國際法庭的建立豈不是成了多此一舉!雖然他們在信裡說了一些表示深深仟悔的話,但決不能輕易饒恕他們。西方古代有個童話故事,說的是兇惡的鱷魚吞食人畜時,一邊吃一邊掉眼淚。即使西尾和多田為自己的罪惡痛哭過,那也是鱷魚的眼淚,是惡狼的眼淚。”
梅汝璈知道麥克阿瑟堅持非處死廣田弘毅不可的內情,也知道他堅持非處死東條英機不可,以洩日本發動太平洋戰爭的深仇大恨,於是說:
“如果廣田弘毅和東條英機也寫類似西尾、多田那樣的信,也能不追究他們的戰爭責任嗎?我想,麥克阿瑟最高總司令決不會同意,基南先生決不會同意,在座諸位先生中的大多數人也決不會同意。我打個不一定恰當的比如,西尾和多田玩的是金蟬脫殼計!”
格倫斯基說:“我曾經兩次帶隊去中國調查有關戰犯的犯罪事實。中國人民在揭發西尾、多田的嚴重犯罪事實時,無不咬牙切齒,無不痛哭流涕。如果不追究這兩個人的殺人罪行,那就等於剝奪了中國人民正義審判西尾、多田的正當權利,也勢必嚴重挫傷中國人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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