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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他一句求雨的話,朕就饒了他,怎麼能對得起戰功卓著的年羹堯呢?”張廷玉不解地看著皇上,心想,這不是昨晚說得好好的事嘛,怎麼皇上又變卦了?
老謀深算的方苞看出了張廷玉的心思,站出來說話了:“廷玉,你急什麼呢?我剛才對皇上說,今天的這場大雨,可命名為'詹事雨'。但它也只能救了史貽直的一條命,並不能改變當今的局勢。還是看看再說吧,這雨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停下來的,你說是嗎?”張廷玉的心又沉下去了,他似乎是在咀嚼著方苞的話。
突然,一聲炸雷響起,墨染的濃雲中竄出了一個火球,幾拋幾跳,砸落下來,也不知它落到哪個宮殿上。殿中眾人,驚得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一個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渾身哆嗦著稟報說:“皇上……大事不好,雷……”雍正臉色陰沉地說:“慌什麼!天塌了嗎?”“不不不,不是……是太和殿……遭了雷擊,走了水……”
第六十八回 戒急用忍聖祖遺訓 欲擒故縱帝王心機
一聽說太和殿失火,雍正心頭猛然一跳。太和殿是象徵著皇權、皇位的地方啊,那裡怎麼能發生這樣的大事呢?雍正急忙和方苞、張廷玉走到殿外,向太和殿方向看去,卻又看不到一絲火光。只見陰霾的天空下,雲層似乎是壓得更低了。遠處可見濃霧樣的黑絲在嫋嫋浮動,卻不知是雲還是煙。就在這時,高無庸渾身水溼地跑來稟報說:“萬歲,火沒有著起來,就讓雨澆滅了。請主子放心,奴才們正在那裡一刻不停地守著哪!”雍正鬆了一口氣,他鎮定而又不容置辯地說:“你去外面傳旨:京師久旱不雨,內宮走水,乃朕涼德所致,與百姓無干。朕自當修身齊德,以求天佑。史貽直妄言天變,將罪責加之於忠貞有功之臣,足見其學術不純,也理應給予嚴處的。今念其尚無惡逆之心,取其本意,朕法外施仁:著革職,永不起復,免交部議。”“扎!”史貽直終於被赦免了。為保史貽直而來的張廷玉,聽見這道旨意,也鬆弛地笑了。聖旨雖然說了“永不起復”這句話,可時機一到,皇上怎麼說,下邊還不是要照著辦嗎?他又想到剛才皇上說的“京師久旱不雨,內宮走水,乃朕涼德所致,與百姓無干”等等,好像是在下“罪己詔”似的,便說:“皇上責己似乎也太嚴了一些。就說是天旱吧,並沒有成災嘛。著論責任,應該由臣來擔承的。臣為宰相,這協理陰陽,調和朝野的責任是不能推卸的。”雍正慢慢地轉過身來說:“你的心思,朕全部知道了。哎?你剛才見到楊名時他們,都聽到了些什麼?”張廷玉只好實話實說。他將楊名時和李紱的看法,一一報告給皇上,完了又說:“皇上,李紱的話雖然不多,但意思似乎和楊名時一樣。都覺得朝廷現在的做法,是急於事功,步子好像也不太穩。”雍正聽得十分專注,卻沒有打斷他。直到張廷玉說完,他才站起身來,在大殿裡來回地踱著步子。又問方苞:“方先生,蔡珽和楊名時原來成見很深。可他剛來的奏摺中卻說楊'操守甚佳,民望所歸';李紱朕也深知,他在任上也是十分廉潔的;還有孫嘉淦,都是忠貞正直的人。可是,他們卻為什麼對朕的政令,無一讚同呢?真真是令人可嘆……唉,知人難,欲人知也難啊!在他們心裡和嘴裡,總愛把朕和聖祖分開來說,總愛將雍正初年和康熙初年相提並論。朕怎麼才能讓他們知道朕的心,朕的難處呢?”雍正說得很動情,也很誠摯。方苞和張廷玉都清楚地聽見了他的話,可誰也不能作出答覆。雍正的心思他們倆能不知道嗎?但知道了,和對他作出解釋卻是兩碼子事。你既不能說聖祖晚年政務荒疏,可又要說“應該重新整理吏治”;你既不能說雍正皇上沒有“遵從祖法”,又得說“整飭頹風”十分重要;如今天下幾乎無官不貪了,可是卻不能說不要這些官,因為你還得依靠他們來推行新政!這可真是難壞了皇上,也難煞了宰相!誰能說“聖祖有錯”?可誰又敢說“當今皇上不對”呢?
雍正心裡清楚,這件事他們誰也答不上來,有些話還得自己說:“廷玉,朕知道,楊名時和李紱他們都是好臣子,他們和朕見解不一,也應該讓他們把話說完。你回去告訴他們說,朕不是暴君,而是仁君。朕留出時日,讓臣子們好好地看上一段,他們就會明白的。你勸他們要和朕一心一德地辦事,哪怕是能先辦好一個省,一個地方呢,也讓他們辦下去。只是不要去學史貽直,史貽直他,他太不懂事了。”目送張廷玉離開了養心殿,雍正覺得十分地疲倦。他慢慢地走回東暖閣坐下,望著窗外的大雨在出神。只聽他自言自語他說:“年羹堯好大的架子!朕一直在想著,他應該替史貽直說句話的,可是他竟然不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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