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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幹得再好,一到河南就非倒黴不行;還曾說,田文鏡在任上時,就只信任張球,可偏偏又是這個張球成了貪官,他也太不給田文鏡爭臉了;哦,奴才還曾說過,田文鏡連家眷也不帶,隻身一人在河南當官。他的親屬們誰也別想跟著他發財。可他這樣的一個大清官,為什麼卻治理不好河南呢?這豈不是咄咄怪事嗎?三爺,奴才就這麼點兒毛病。我逢人就說,走到哪裡就說到哪裡,實在是有罪,也實在是不可饒恕。”弘時聽得只想發笑,可他是奉旨問話的呀,哪敢笑出來?他端著架子問:“這些話,你和謝世濟說過嗎?”“說過,不但和他說過,知道奴才這話的人還多著哪!寶親王府、五爺府我還照說不誤呢,何況別的?”“那麼,謝世濟參奏田文鏡的摺子,事先和你商量了嗎?”陳學海一聽這話越發輕鬆地說:“好三爺您哪!謝世濟寫摺子時他人在浙江,而我陳某和他離著好幾千裡地,我們又從沒透過信,我就是長著兔子耳朵也聽不見哪!”“謝世濟來京時,你見過他嗎?”“回三爺,奴才實在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京的。再說了,如今刑部裡忙成什麼樣了,三爺您也不是不知道。曾靜和張熙的案子一出來,我哪還有時間和謝濟世這老王人蛋說閒篇……”“好了,好了,你不要多嘴多舌的了。來人,革去他的頂戴!”陳學海不用別人動手,先就把自己的頂戴摘了下來說:“唉,這頂戴我沒化一個子兒就掙來了,又不用化錢便收了回去,只是落個兩夠本兒。我不像田文鏡,自己化錢捐了個前程,到底是戴得結實。這就和買東西一樣,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哎,三爺,別忘了,您還欠著我一回東道呢……”弘時回到暢春園時,雍正皇上正在大發脾氣地訓斥著工部主事陸生楠。他不知道這陸生楠前頭說了些什麼,看皇上時,只見他已被氣得五官錯位,雷霆萬鈞了:“想不到你也到朕這裡來替阿其那他們叫天屈?哦,朕想起來了,那天允禩他們鬧'八王議政'時,跟著起鬨的人是不是有你?”“回皇上,這事確實有的。但皇上既然下詔求直言,難道是擺個樣子讓人看的嗎?”此言一出,殿內群臣無不變色。雍正拍案而起說道:“好好好,先帝爺有錯,秦始皇也有錯,朕當然更是有鍺了。從古到今,二百多個皇帝,你是一個也瞧不上眼。那麼朕這樣的皇上,你大概就更看不起了。你有這麼大的本領,怪不得要和李紱謝濟世他們勾結,在老'八爺黨'之後,又建起一個新'黨'來。你以為,只要會念幾句聖人語錄,就算得大儒了,也就可以把自己看成諸葛亮,而把朕當作阿斗了。可你大概忘記了,朕不是隻會享樂的傻子皇帝!朕是水裡進火裡走,六部辦差,民間闖蕩出來的鐵漢子、硬骨頭!朕在滔天黃水中視察河工時,你還穿著開襠褲呢。你既看不起朕這樣的君父,朕也用不著對你生了仁愛之情。來!”“在!”“剝掉他的官服,送到獄神廟去,和李紱、謝濟世等關在一起。”“扎!”侍衛們上來夾起陸生楠就走。陸生楠不但不懼,還大聲叫著:“皇上這樣地堵塞言路,這樣地侮辱斯文,臣死也不服!皇上,你敢殺英雄頭,剝英雄皮,可真是千古一大豪傑呀!”雍正氣得簡直要發瘋了,他哆哆嗦嗦地說:“狂生!像這樣的混帳王八蛋,吏部還保舉他為'清才',真是瞎了狗眼!傳旨吏部尚書、侍郎和考功司,各罰俸一年,記過一次。”他回過頭來看見了弘時,便問道:“你去刑部宣過旨了。”弘時連忙上前跪下說:“回皇上,兒臣去過了。”接著又將剛才陳學海的話,一字不漏地說了一遍。雍正聽了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罵了聲:“陳學海這個該死的奴才!他怎麼和範時捷竟是一樣的毛病,非得捱上幾句罵,心裡才舒服呢?”張廷玉看到皇上有了笑臉,才上前稟道:“皇上,臣以為,曾靜和張熙這件案子,應該火速解進京城審訊。若在湖南審理,京師裡的各種謠言就難以平息。現在六部裡幾乎無人辦差了,都在到處打聽訊息。請皇上下詔,限期押往北京交部審訊,邸報上一登,人心就安定了。”誰也想不到,雍正聽了這話卻說:“你說得不錯,邸報上是要登的。但犯人解京後,卻不能交給刑部來審。朕要親自問問這個案子。”殿裡眾大臣一聽這話,全都呆住了。皇上親自坐堂,這可真是亙古未曾見過的。弘曆覺得這樣十分不妥,哪有皇上親自坐堂審案的道理呢?假如真是這樣,豈不和唱大戲一樣了嗎?不過,他卻沒有說話,想看清了雍正的意圖後再開口。十六爺允祿聽了可就來了興致:“好啊!這是件千古奇案,皇上親自來審是再好也不過的了。臣弟正想看看天子坐堂審案的風采呢。不過臣弟想,呂留良這個老頭子也實在是太可恨了,應該一體拿問。他寫的那些《春秋大義》、《知己錄》、《知新錄》什麼的,也應該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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