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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提心吊膽,生怕一步走錯,便要斬首西市,哪還能打出勝仗?再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怎能在遠隔千萬裡之外,…天一個令的瞎指揮?所以,今日接連見到的這兩份敗表,對張廷玉來說,絲毫也不感到意外。他現在想的是,怎樣才能說服皇上,順應軍心實情,以求改弦更張。他來到門口,高喊一聲:“臣張廷玉見駕!”“進來吧。”張廷玉進來後,才見今天來這裡的人還真不少。不僅弘曆、允禮、方苞都在,而且連原來打了敗仗的鄂爾泰也在這裡。看樣子,他顯然是為了西南改土歸流之事被叫進來的。再向上看看雍正,更讓他吃驚。只見皇上的臉色灰暗,頭髮蓬鬆,頰邊微紅,兩手哆嗦,顯然是在盛怒之中。張廷玉想,與其等他消了氣後再發一次脾氣,還不如讓他一總髮洩出來更好些。心一橫,就硬著頭皮將那兩份奏摺遞了上去。同時低聲說:“皇上,事出不測,您得保重啊。老臣知道,您遇到過多少險滔惡浪,不是全都闖過來了嗎?何況,這不過都是些癬疥之疾,皮毛小病呢?只要我們小心料理,是不難扳回的。”他過去向雍正轉呈摺子,哪有過這麼多的廢話呀!旁邊的人們一聽,就全都明白了。這一定又是壞訊息,而且說不定比剛才那件事還更讓人震驚哪!
果然,雍正一邊看摺子,一邊笑著說:“有時候,疼可忍,而癢卻難耐呀!”剛說到這裡,他的臉色就變了。他揉揉眼睛又仔細地看了一遍那奏摺,沒有說話,卻爆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好,真正是好,又是一位敢於欺君的臣子!哈哈哈哈……”笑著間,他突然一頭栽到了御榻上……
這一下,嚇壞了殿裡的臣子們。他們立刻圍了上去,“皇阿瑪”、“皇上”、“萬歲”地叫個不停。太監們也全都驚住了,他們跑了過來,七手八腳地把雍正在榻上放平。這時,有的人要去傳御醫,有的人主張請道士,弘曆一聲斷喝:“都住口!這樣亂能行嗎?高無庸,你親自去我府上,傳溫家的和我的兩個側福晉來為皇上發功治病!”就在眾人忙亂之際,皇上卻已經醒過來了。他無力地說。“弘曆呀,別叫他們可著嗓子到處張揚……朕不要緊的……也不要勞動媳婦們了……”弘曆強忍淚水,小心翼翼地說:“阿瑪,嫣紅和小英她們,都是經過名師傳授的先天氣功,不帶半分的邪氣,兒子早就試過了。叫她們來,比請道士總是更放心一些。”雍正轉動著眼睛,看到了張廷玉,也看到了方苞和鄂爾泰。他伸出手來拉住張廷玉說:“勝敗其實是兵家常事,朕還沒有糊塗到那個份兒上。朕是在氣嶽鍾麒和張照,朕把心全都給了他們,他們卻還在胡弄朕。小敗瞞著,直到掩飾不住了,才報告給朕。他們是要朕顏面掃地,要人們議論朕無知人之明啊……”張廷玉說:“萬歲說的,臣等全都知道了。咱們現在不言政,行嗎?”雍正點頭答應了,可他的嘴裡顯然還在不住地喃喃自語。仔細一聽,他說的又全像是胡話。太醫進來,診過了脈退了出去,又呈進了藥方,幾個大臣在反覆斟酌著。就在這時,溫家的和嫣紅、英英來了,張廷玉等剛要回避,弘曆卻擺手止住了。三個女子來到雍正身邊,也不見她們燒符唸咒,更不見她們請神送鬼,卻是一齊跪在雍正榻前,雙手五指箕張,對準了雍正皇帝。眾人都似乎看到,一道似有似無的五彩霞光,在雍正身邊上下盤旋,又聞到了一股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香氣在殿中流動。過了一刻,她們發功完了,溫家的說:“皇上,請您睜眼來……還有一些頭暈是嗎?那是您進膳太少了……到晚上吃點兒粥就會好的。”雍正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晃了晃頭,臉上泛起了笑容。他慈祥地說:“啊,這就是朕的兩位媳婦嗎?好,既賢德又有本領。弘曆,你好大的造化呀!你們是漢人嗎?”嫣紅和英英被皇帝老爺子看得有些羞澀,怯生生地回答說:“是。”雍正的頭不暈了,臉色也緩了過來,他問溫家的:“你就是她們的嬤嬤嗎?好,真人不露相,朕就賞你一個四品誥命吧。高無庸,在櫃頂上取兩把如意來,賞給朕的媳婦們。你們既在天家,怎麼能是漢人呢?朕要把你們全都抬入旗籍。大的賜姓高佳氏,小的嘛,就姓金佳氏好了。”兩人一齊磕下頭去說:“民女謝主龍恩!”雍正再一次地哈哈大笑了:“你們以為這是在唱戲嗎?好了,讓高無庸帶你們出去吧。這幾天,你們就住在韻松軒,每天來給朕發功治病。”幾位大臣也趁機辭了出來,路上,允禮說:“這幾天我就覺得很奇怪,皇上好像變了一個人,怎麼一點兒也管不住自己了呢?”鄂爾泰說:“他有病,而且比所有的帝王都格外地要強、要名、要面子。正因為如此,他要不性格無定、喜怒無常,那才叫怪事哪!”張廷玉卻仍然遵循著自己定的、行使了多年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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