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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嘴,因道:“依你怎麼說?”春妍道:“也沒怎麼說,人生聚散,是在所不免的。前兒聚的時候不知道今兒散,今兒散了安知後日不聚。即散了不復再聚也是前定的緣分,況世間無不散的筵席。眼前雖姊姊妹妹的一淘兒的伴著,哪一個姊姊妹妹爺講不來,明兒也不少得漸漸散去,爺又哪一個姊姊妹妹捨得別去。倘多和咱們小姐一樣問爺一個兒,有幾回好死,爺既肯為姊姊妹妹死的,瑣小姐也是爺的好姊姊,怎麼他嫁了爺不死?菊小姐也是爺的好姊姊,怎麼他嫁了爺又不死?素小姐許了婿家,爺又不死。單為咱們小姐,便這麼傷心病狂起來,可不是害咱們小姐嗎!若說是爺和咱們小姐聚的長了,所以和瑣小姐他們的情分不同,那請問爺,爺和美小姐從生下地一輩子聚下來的,明兒美小姐嫁,爺又怎樣?”寶珠被他問住了,一句話也講不出,連哭也哭不出了。春妍冷笑了一聲,便自想走。寶珠一把扯住道:“照這樣說,你是怪了我嗎?”春妍道:“我哪敢怪爺!”寶珠道:“姊姊呢?”春妍道:“那我不知道他心裡,只我看的爺太不顧人了。”寶珠道:“我哪裡肯不顧他,只我禁不住傷心罷了。我到這地步,也沒別望,可能請他來和我講一句話兒。”春妍道:“爺和小姐講得的,便和我也講得,我聽的入耳,便小姐也聽的入耳。爺要講什麼,只和我講。問什麼,便問我。”寶珠被他這樣一說,倒紅了臉,低下頭去,半晌道:“我待問他怎麼樣主見,家去了怎樣?”春妍道:“主見,想也沒什麼,爺怎麼樣個主見,便是小姐也怎樣個主見。家去了怎樣,爺也想得到,定要我講什麼?”寶珠道:“我想他好好的嫁去,忘了我。”春妍道:“嫁是該派,不嫁也是該派。忘是該派,不忘也是該派。”寶珠道:“是了,這話便傷我的心,他嫁,我果然傷心。他不嫁,我更傷心。他忘了我,我該傷心。他不忘我,我更自傷心。我情願他忘了我,我也忘了他。”春妍道:“這便是,但也由不得自己作主。總之,爺譬如當初不見咱們小姐,咱小姐譬如當初也不見爺。”寶珠道:“姊姊,你替我講去,說他只當我死了,我也只當他死了吧!”春妍暗道:“嚇!他這話分明是自甘心另娶,叫小姐嫁去了,只是小姐未必如他的心。”因道:“爺這是真心話嗎?”寶珠哭了。春妍又暗道:“原來是傷心話,這也不去管他,只是日後這兩人不知怎生了局。一個不娶,一個不嫁,是料定了。歸根怎樣呢?”想到這裡,掉下淚來,忽又恨寶珠,既有這心何不極早求親,可見也是沒心腸的,因寶珠來扯住他的手哭,便灑脫了手,冷笑道:“這會子哭什麼用,不如將息些吧,時候遲了,我有我的事去。”說著,便自走了。這裡寶珠還哭著,嫋煙勸道:“爺何苦來,一輩子拿熱心腸待人,到頭反叫人見怪,不瞧春妍的尖酸話兒麼,他和他小姐是一個鼻孔子出氣的,可知他小姐為著自己的名節,還怪爺哭的不是,爺為他不要命了,知道人肯不肯為爺也這樣。倘他也和爺一樣的念頭,他還顧什麼眼前日後嗎。”寶珠聽了,怪不受用,便嘆口氣道:“罷!罷!聽天由命吧!”嫋煙道:“這四個字才確切呢,可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何況人也不去早謀呢?”寶珠聽他這話,宛然和春妍一付聲氣。因道:“呀姐姐,你也怪我不早嗎?我哪裡知道這不測的風雲呢。”說著又道:“罷!罷!早知今日,悔不當初。我也和紅樓夢上的晴雯一樣,追悔不及,還說什麼!”說著便躺下睡去。嫋煙替他蓋好了被,聽寶珠在枕上飲泣一會,便像睡熟了,因看看他果然睡熟了,自己便也睡了。
次日醒來,見寶珠卻自醒著在那裡哭。嫋煙道:“爺還哭得嗎?不瞧這兩個眼圈兒,這樣腫得桃子似的,回來什樣能見人去呢。”寶珠道:“我還要見誰來呢。”嫋煙暗暗疼他,心裡怪婉香沒用,便聽他嬸子挾制,又因春妍數說了寶珠一頓,心裡更氣不服。想寶珠果然糊塗,婉香也不聰明。既到這個地步,便一個不嫁,一個不娶,也算不得有情,又況沒得名目,因也和寶珠講些正理的說話道:“太太今兒替你納葉家的彩,你便順你太太的意見吧。”寶珠咬牙不肯,說:“我若這樣,便我負了婉姊姊。又況擺他在面前,做這事給他看了,可不要活活的氣死了他。”嫋煙道:“爺專拿自己想別家去,歸根還是要婉小姐死還是要婉小姐活?”寶珠道:“我哪肯叫他死呢?”嫋煙道:“可原來爺只樣死纏著他,他不死在爺手裡,便家去可能活嗎,不哭死也病死了。不如索性趁太太這個舉動,給他瞧著,使他冷了心,把爺怪到了兜底倒是個好主意。”寶珠道:“他怪了我,他便忘了我,果然是好,只我便定了葉家這門親,我終究不娶,要強我娶,我便死。只是他因這個怪我,我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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