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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是人家家的,由你得主嗎?”寶珠聽了這話,就像兜頭一勺冷水,因哭著,扯住婉香的衣袖道:“姐姐你呢?”婉香紅了臉,忽一個轉念,也撲朔朔吊下淚來,搖搖首兒,更無一語。寶珠便痛哭起來。婉香連連收淚道:“你瘋了,快放了手,給人聽見算什麼!”寶珠放了手,一兀頭倒在婉香床裡,嗚嗚咽咽的哭去。婉香暗暗傷感了一會,見寶珠還在那裡哭,因走過去扶他起來。寶珠早哭的淚人兒似的道:“好好,你們一個一個的嫁去吧,聽我一個兒哭吧!哭死了我把靈魂兒化出幾百個我來,一個一個的跟了你們去呢。”婉香聽這話,又覺好笑,又止了笑道:“你講話越是隨口氽的了,你叫我嫁去,你叫我嫁誰去?”寶珠道:“姐姐,你叫我叫你嫁誰去呢?”婉香惱道:“你這話越發瘋魔了。我問太太去,這話你敢是和我講得的?”寶珠見他惱了,忙收淚告道:“好姐姐,你又生我的氣,倘你生了我的氣,氣壞了我還和誰好去,還有誰和我好呢?”說著又長一行短一行的淌下淚來。婉香剛要說,忽窗外一陣笑聲。春妍在那裡說:“素小姐,你們哪兒來嚇?怎麼也不點一個燈。”婉香忙推他道:“快不要哭了,他們來了。”寶珠連連拭淚。婉香走出去迎著,見素秋和菊儂、麗雲三個進來。麗雲一眼見寶珠拿帕子拭淚,便嗤的一笑,走進來道:“又哭什麼來?”寶珠強笑道:“我不哭,我眼睛疼呢。”麗雲笑道:“眼圈都擦腫了,還說不哭,好好的又惱什麼?總是二姐姐不好,快不要哭。”婉香笑道:“誰和他惱來,他自己愛哭著,我也勸不理。”素秋笑道:“你不和他惱,你眼角上還有淚珠兒呢。”婉香拿帕子一抹道:“誰講呢。”菊儂笑道:“我常聽他們說,你們兩個打前年起,一年三百六十日總是哭的日子多,笑的日子少,究竟也不知道你兩個有什麼傷心處,誰為誰哭的。”婉香笑道:“還講呢,他不是為你哭來。”菊儂啐了一口。婉香笑道:“你不信你問他去。”菊儂真個走近去問他。寶珠冷冷的道:“我為誰哭?我為誰哭了?誰知道我為誰?我哭我的天,不該生了我這人,還生我這個心。”菊儂笑道:“你不要這個心,你嘔出來給了我。”寶珠道:“我給你什麼?”麗雲笑道:“他要給二姐姐的呢。”寶珠道:“我又為什麼要給他,我這個心不是好東西,人拿去了,便夠苦了,勢必和我一樣的苦惱,我可不害了人,我嘔出來,拿煤子燒了灰,燒了灰還有痕跡,漂到大洋海里去,給那些魚兒蝦子一吃去了可不乾淨,那我這人,便空空洞洞的,沒一些兒苦惱,沒一些兒心事了。”麗雲嗤的一笑道:“那你這個心,給魚吃了去,那魚兒可不也要和你一樣似的天天對著蝦子哭去。”素秋、菊儂都嗤的笑起來。婉香笑罵道:“那魚倒要對你哭去呢。”寶珠也忍不住笑了。麗雲笑道:“我不和你講,我還要問他呢。”因向寶珠道:“這麼你可不害了這個魚。”寶珠道:“那我不管。”麗雲道:“那是你的心,你怎麼不管他去呢。”寶珠道:“我因不要這個心,才化了灰,漂到海里,給魚吃去的。”麗雲道:“你沒了心,可還能活嗎?”寶珠道:“死也有限。”麗雲又道:“那你值得什麼來?”寶珠道:“怎麼不值得,趁你們姐姐妹妹都沒走散的時候,我便這麼一死,你們大家哭我的眼淚,都盛在棺材裡,盛滿了,把我這身子放下去一浸,便像泥人兒似的,浸酥了,連骨頭也沒一根兒,再倒在河裡去化了水,給你們姐姐妹妹煎了開水,吃下肚去,可不值得。”菊儂嗤的一笑道:“吃下肚去不打緊,回來把你,……”說到這裡,笑的講不出來。婉香笑罵道:“你們今兒都要瘋了,照這樣胡講,我不愛聽,都給我滾出去。”麗雲道:“你愛聽的話,我多著呢,我講給你聽。”因學著寶珠的樣兒,扭股糖兒似的粘在婉香身邊道:“好姐姐,我和你好,你可不要惱我呢。”婉香一手推開了,笑嗔道:“嘔死人了,我讓你們盡你們胡纏去。”說著要走。麗雲一手攔住了,呵著手要撓他的癢。素秋也扯住他不許走。婉香怕撓癢,早笑的軟坐下了。忽外面海棠進來說:“花農來請爺上學去。”麗雲笑道:“好好,催命鬼到了,快去快去。”寶珠欲待不去,又怕婉香生氣,待去又舍不下他們玩,想了想,無奈,只得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海棠拿著風燈,照到園門口,交花農照了出去。寶珠到南書廳來,正在擺飯,便和陸蓮史一塊兒吃了。陸蓮史又講些場規給他們聽。各自睡去。
到了後天,便是頭場了。秦珍也要考去。便和秦瓊、寶珠兩個在柳夫人、袁夫人前請了訓出來,再來見陸蓮史。陸蓮史叮囑了些仔細的話,便親自和劍秋兩人送考。五人一齊上轎出了府門,到宗祠裡拈了香,便一徑到貢院門口。見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