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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心交不在形跡,總不免要避些嫌疑,又刻刻自己要箝制著,怕起一點軟心腸,便遺了個終身的大憾,好還不去管他,但情份也從此到了極處,再沒別的好出來了。倘不呵,便沒人知道也是抱愧終身的,不看別的只看當初的我,倘然我沒一點子主意順了你的心願,到那別過的時候,我不悔死,也早愧死了,哪裡還有今兒這一日。看我前兒,那樣避嫌疑著還有麗妹妹取笑我,倘我真有什麼,可不要羞死我了,那還不止麗妹妹一人取笑呢?到今兒咱們兩個並起並坐的,誰還敢講一個不字,便麗妹妹也取笑不出什麼了。可知一個人既有了心便該趁早定了主意,不等和前兒我和浣花那樣起一個風波。她聽一席話才信服了我,因說嫁便嫁只不許同睡,便睡也不許。”說著便紅了臉講不出口。寶珠故意問道:“好姊姊,他說怎麼?”婉香笑道:“不許和軟妹妹他們一樣。”寶珠笑道:“一樣怎樣?”婉香笑嗔道:“我不知道?”寶珠嗤嗤的笑起來道:“看光景你們都望成仙的,怕明兒騰雲身子重了墜下來呢?”又道:“橫豎我也不講究這些,一個人只要情投意合似這樣的親親密密軟貼一輩子,也便成了仙,我頭裡把這《紅樓夢》、《西廂》,看壞了心術,後來也猛悟了過來。那些事都不是人乾的,早心定了,此刻更參入三味,並且自覺醜呢!只一個**兒最是有趣的。所以我把這些事比作做文章,一做到正面便味同嚼臘了。”婉香笑道:“好嗎,你到今兒才悟過來,可不是我往常欺你嗎?”寶珠笑道:“你欺誰,不欺我。只不該動不動就惱我,說我下流,可知一個人做一輩子夫婦也總要有遭兒的呢!”婉香連連搖手道:“你這話不說我聽吧躁死我了,你把這話傳給眉仙聽了,他便立刻回姑蘇去。”寶珠央告道:“好姊姊,我不就是了,你今兒道老爺的喜去便替我講這節兒吧!眉仙叫他不去伴著我玩。”婉香道:“這可不妥當,你講話不留神,回來他惱了,我便和老爺講要來也沒用,你不如早往蘧仙那裡道賀去,我便好放心講去。”寶珠依他,便先往盛家道喜去。這裡柳夫人和藕香、婉香、軟玉、蕊珠都往葉府給沈左襄道賀去了,只眉仙推病不去。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
孽債已償公子願,情絲還系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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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冷素馨多情圓舊約 沈浣花巧語難新郎
卻說寶珠到盛蘧仙家來,見白劍秋、何祝春、華夢庵、林冠如、桑春等一班名士俱在。寶珠便和蘧仙道喜,見主婚的是他岳父冷太史,寶珠原在國史館見過,便行了子侄禮,那冷太史和他談了幾句,另有客來,寶珠便退了下來,要蘧仙引導著進去,向中門口站住,丫頭珠兒早傳話進去,裡面何祝春的夫人夏氏,華夢庵的夫人周氏都回避過了,蘧仙才和寶珠進內,見中間鋪裝置極華麗,貼地鋪著紅氈,廳廊下丫頭報說奶奶來了,軟簾一動,走動兩個丫頭攙扶著一位極嬌小像蕊珠的一個冷素馨進來,寶珠請了安,叫了聲嫂子,說家太太著來給嫂子道喜,因往女府去了,沒親自過來,抱歉得很。素馨低下頸子,紅了臉道:“這個不敢,三嫂子怎麼不請過來玩玩,此番咱們家攀了沈府的親,兩家子都和一家兒一樣了,一切事總請哥兒照應才是。”寶珠見他會講,因偷眼打量他,年紀不過十**歲,一張子粉團的拱臉兒較婉香略瘦些,眉兒彎彎,鼻樑一統,齒白唇紅的,能言舌辯,看樣兒是極小巧靈動的。正看他,見素馨也偷眼打量自己,兩付眼光卻好一逗,一齊紅了臉低下頭去,寶珠便沉聲回來再給嫂子請安,因和蘧仙退了出來。向花廳上坐下了席,是祝春、夢庵、冠如、劍秋四人陪的,大家談笑一會,又和夢庵、祝春鬧了一會子酒,便散坐了,見蘧仙已迎親去了,這邊園裡便開場演起戲來。冷太史邀眾人園裡看去。寶珠看那園子也不小,佈置的極有邱壑,彷彿葉冰山家的花園一半,見榜著待藏園三字,寶珠不解,也不好問,便繞過三四個院子,早到一所大院,彷彿如自己家裡的晚春堂似的,只略小些,是四五間一統的。進去,見戲臺卻在廳裡面的,四邊圍著欄子杆子,正唱的熱鬧,滿廳擺下幾十桌檯面,前邊一排早坐滿了人客,只留三席空著,冷太史便讓寶珠和祝春、夢庵一席,白劍秋、林冠如、桑春一席,看坐定了,自己便退了出去,管家斟上了酒來大家喝了一口。寶珠向四下一望,見些男客,也有認得的,也有認不得的,看這廳彷彿是京城裡的戲館那麼樣兒,兩邊也有邊廂,坐滿了女客,隔著簾子透亮的紗帳屏風,裡面點了燈,外面滿廳也是燈,那紗帳雖隔著,也仍能看得了了,見那些女客老的、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