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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越覺好看。見他慢慢的整整衣襟,走到書案前來,那女子便回過頭來,那少年卻站在女子身邊看他寫的字。那女子便將握著的筆點著道:“那字寫壞了,這字也寫壞了。”那少年便一手靠在桌上看道:“那字也好,不過比這兩個字差些,總比我好多了。”那女子便側轉臉兒對那少年笑道:“誰讓你討好兒。”那少年也便一笑,又道:“讓我也來寫幾個兒。”那女子便放下了筆,站起來。石時看他卻與那少年差不多,總不過同年伴歲的樣兒。見那少年坐下了,拈起筆來舐了些墨,照那女子寫的字,並行照樣的寫了十幾個。那女子一面替他磨墨,一面看他寫。 忽左邊簾鉤一響,走進一個丫頭來,也生得眉目如畫,對那女子道:“二小姐起來怎早?太太著來請三爺的,剛到三爺屋子裡去,嫋煙姐姐說一早便過小姐這邊來了,這會子太太請小姐和爺進去呢!”那少年便擱下筆道:“你可見嫋煙在屋子裡麼?”那丫頭道:“在那裡呢。”少年道:“你問他,將我書架上的《石頭記》撿出來,送太太上房裡去,太太昨兒講過要看呢!你先去,咱們便來了。”那丫頭道:“太太候著呢?”少年便向那女子道:“那麼著,姐姐就同去走一趟兒。”那女子點點頭兒,整整衣裳,便和少年同著丫頭出來。
石時看無處可避,便往欄杆上想爬到簾外去,卻從來不曾爬過,一失腳便跌下來。聽有人叫“二爺”,急睜眼看時,卻是翠兒在那裡推他。石時嗔道:“我好好的做夢兒,你推我醒來做什麼?”翠兒道:“這裡有風,睡著了不當耍的,小姐請看詩去呢?”
石時便站起來,呵個欠,走出房來,心裡卻很想那夢裡的光景,實在豔慕的很。一面想著,已到了漱芳的院子,翠兒便先走一步,石時跟了進去。見漱芳正在那裡寫字,心裡想道:“剛才夢裡的那個人真比我姊姊強十倍呢。”那漱芳見石時進來,便站起來道:“你怎麼這時候才來?”翠花代答道:“爺睡著呢。”石時道:“說姊姊有詩在這裡要我看呢。”漱芳道:“只一首愁倚欄杆的小令兒,也沒什麼好。”說著便向鏡臺抽屜裡拿出一張紙箋,遞與石時。
石時接過,看寫道:
簾影重,篆煙微,漏雨遲,小院春深,人靜燕雙棲。一帶碧紗窗掩,流蘇銀蒜輕重。偏是一縷爐香關不住,出幽閨。
石時看畢,暗想這寫的好似我夢中所見的光景,便笑道:“這真是此中有人,呼之欲出了。”漱芳笑笑,卻不理會,忽金氏身邊的萬兒進來道:“太太請三爺過去,舅老爺來了,有話講呢,說小姐不必過去。”
石時便向漱芳說了聲:“我去去便來。”說著便同了萬兒到上房裡見他母舅金有聲。舅正和他母親講話,便上前請過安,靠著他母親身邊坐下,便與金有聲寒暄幾句。金氏因對石時道:“你可曉得你舅舅的來意麼?他此來,一則為你姊姊的親事,二則已與你找得個館地,講起來倒也很好。”石時便向金有聲道:“不知舅舅講的是哪一家?”金有聲道:“便是越國公秦府裡。”石時道:“原來他家,這是很好的。”金有聲道:“你也知道他家麼?”石時道:“不過聽說是大家,究竟也不知道底細。”
金有聲道:“說來這親事卻很當,他家原是安徽省人,因先皇賜第在這邊,所以也算是本地世家了。越國公是他的曾祖,他祖父是秦文勝公,由探花出身,放江蘇巡撫,歷任雲貴總督,升禮部尚書,官至協辦大學士。娶的是陸殿撰之妹,生下三子二女,長子名敏,次子名政,三子名文,女適姑蘇花殿撰佔春先生。這文勝公已去世二十餘年了,陸太夫人亦已去世。大房秦敏公死於國難,諡封文節公,並無子嗣,只有遠房過繼的一位少爺,名喚秦珍,襲了一等輕車都尉,年已三十,娶的便是都門沈左襄先生的女公子,名喚藕香的那位大小姐。”金氏道:“原來便是沈左襄的小姐,在京的時候到見過的,長的很出眾。他還有兩個妹妹,也是絕好的,我平日也常想起他們。聽說這大小姐已經過門了多年,可曾生得一位公子沒有?”金有聲道:“只有一位小姐,已經十二歲了,名喚賽兒。這秦珍因沒有公子,便將這位小姐扮做男孩,我倒見過一面,相貌倒很好的。”
石時道:“舅舅講的郎官兒是哪一房的。”金有聲笑道:“你不要急,我細細的講與你聽便明白了。他三房的文老爺,現已五十多歲,由內閣學士升禮部右侍郎,任都察院左都御史,現告病歸省。娶的便是袁太史的妹子,已生得一子四女,長子名瓊,現年十九歲,長女名喚美雲,現已十七,次女麗雲,年已十四,三女綺雲,年十二,幼女才八歲,叫做茜雲,都長得很好。” 金氏道:“你講的可是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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