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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鎮靜，臉上只紅了兩個小圈，對唐知說：

“虧你們還是經過風雨，見過世面的英雄人物，盡敢叫我們婦女，長這麼大，還沒人敢用這種稱呼汙衊我們。你是英雄，我們也不是等閒之輩，敢問唐大英雄，這世界上的人分哪兩種？”

沙人道：“我來替我大哥回答，我們就是良（兩）種。”

“呸，我說的是兩種人！”

“我沒說錯，我們是良種人，我唐大哥和我都是良種人！”

“呸呸呸，我說的是……兩種……不同性質的人。”

唐知插話說：“這位英雄別見怪，我這位老弟是喂牲口的，三句話不離本行，他以為你們問的是喂牲口的事，就把良種說出來了。”

沙人說：“是她們沒說清楚，這世界上的人要按性質分，當然是男性，女性了。”

魏戰勝說：“呸！告訴你，聽好了，世界上的人只有好人壞人之分，這點常識，你們都沒有，還把自己說成英雄，把我們貶為婦女，請問你是何居心！”

那群姑娘齊聲怒吼：“呸呸呸！是何居心！”

沙人在臉上抹了一把：“好傢伙，我以為下雨了，怎麼還有大碴子。”

唐知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沙人躲在他身後，悄聲說：“唐大哥，這姑娘配你最合適，你瞧那小嘴，多利索，說話跟炒蹦豆是的，也是鐵嘴鋼牙，要說你倆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打死我也不信。”

唐知小聲說：“這可是你要的絕代佳人，我怎麼能奪你所愛。”

“我就算了，白給我也不敢要。”

魏戰勝嬌嗔地說：“嘀咕什麼呢，想溜？別想，今天你得把話說清楚，誰是婦女？”

沙人說：“你不是婦女，我是婦女，行麼？我倒想當，那也不可能呀。”

魏戰勝雙手插腰，用鼻子輕柔地“哼”了一聲：“想矇混過關，我問你，婦女是哪個階級，哪個路線，哪個陣線的人？”

“那誰知道是誰家的，嫁給誰就是誰家的了。”

“這分明是一種混淆階級，混淆路線的稱謂，在階級鬥爭日益激烈的今天，你們抬出這個陣線不明的舊時代的罵人話，你究竟是什麼目的！”

眾女英雄個個高舉粉拳，發出嚶嚶之聲：

“什麼目的！”

沙人衝她們甩一個飛眼：“唐大哥，咱們可是撞鬼了，叫她們婦女怎麼是罵人，這位姑娘，我叫你婦女還是好聽的，過了門你就叫媳婦了，比如說你嫁了我，人家就叫你沙人媳婦，你要生出小沙人，人家就叫你沙人他媽，在過幾年，還叫你老孃們呢。”

唐知急忙捂住他的嘴：“好好聽，別多說話。”

魏戰勝雙手插在柳條細腰上，繼續說：“現在，是人人皆英雄的時代，婦女讓人想到的是什麼？是洗衣服作飯，是養豬種菜，是圍著鍋臺轉，是受你們男人的沒完沒了的凌辱。你叫我們婦女，是想讓我們放棄現在這種無憂無慮，豐富多彩的史詩般的戰鬥生涯，回到過去那種悲慘的生不如死的生活中去，供你們享樂，蹂躪，這是我們千千萬萬的革命小將不能答應的，是不是？”

她身後的姑娘又一起喊：“對！絕不答應！”

沙人道：“誰蹂躪誰呀，動不動就跪搓板，不讓上床，棍棒伺候，多少男人不堪忍受，想落荒而逃，可又受不了光棍苦，不得不忍辱負重，苟且在人間。”

“少打岔，我說的是那種蹂躪。”

“哪種？”

“就是那種。”

“你說的是在床上吧，那是互相蹂躪，也不能單賴我們呀。”

荒唐英雄傳奇（104）

唐知道：“沙老弟，我們要認真接受批判，不要把嚴肅的批判庸俗化。”

沙人說：“你也親耳聽到了，不是我要庸俗化，她們老提什麼‘良種人’，‘性’，還有什麼‘蹂躪’，你要批判就批判得了，老提這些幹什麼，把我們男人都批判的不是男人了，她們女人的日子就好過了？這世界上的男人要都鐵了心絕了種，讓你們女人終生難嫁，你們可就苦了，不是我們死氣白賴要恩賜給你們，實在是你們不知道男人對你們多重要。”

唐知見和他說不清，只好親自出馬，恭手道：“各位女英雄，你們不要和我這位兄弟一般見識，這是他的初戀，攢了多年的感情，想今天發洩一下，沒想遭到你們一通打擊，好比熱冰棒掉進涼水裡，一時轉不過彎來，我與他不同，我是樓草打兔子，帶捎的，他是老本行，所以他三句話不離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