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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都傻呆呆地看著我幹什麼?我為你們祈福,你們又為我做什麼?這一箭可以不射了,為什麼沒人說?我就是考驗考驗你們的,果然都是該下油鍋的蠢牛。”
他的屬民見土司爺發怒了,忙轟轟隆隆地跪下請罪了。
土司覺得真是有魔鬼在作祟似的,放第一箭時,莫名其妙地喉癢,第二箭又莫名其妙地墜下了。如果真的是因為他老的緣故,那麼下一次或以後誰來射呢?女婿還沒出現,薩都措雖會射箭,但這巨弓她是無法用的。他還力壯,怎麼會這樣早地就……他思慮重重,不知該怎麼收場的時候,比土司長十幾歲的西饒活佛,戴著高高冠帽,態勢沉穩、儀態祥和地手捻著佛珠,默默走到箭鏃插著的地方,細細打量著,慢慢圍著倒立的箭走了一圈後,閉上眼,捻著檀香木珠,默默唸了會兒經,又屈指數著指節卦算了一下,然後微笑著對四周跪下的人禮節地平伸出手說:
“都退後吧。”
土司的侍衛馬上驅趕著那些離活佛、土司最近的平民,並馬上拿來羊毛呢卡墊放在土司、活佛身旁,活佛平伸著右手示意土司坐下,自己也坐下了,土司目不轉睛地看著活佛的臉色,有些按捺不住地問:
“仁波切,您看這……”仁波切是對高僧的稱謂,意為至高無上的師寶、上師。
活佛微笑著說:“放心,放心吧,這並不完全是壞事。”
土司放心地“哦”了一聲,迫不及待地想聽活佛說下去。這時扎巴和土司侍從把黃色錦緞傘幢給他們拿過來遮住陽光。
“你看;”活佛指著箭說,“你看金箭鏃是插進了草皮,如果是橫著落地就會是大難臨頭,無可挽回。甲波爺有災但會逢凶化吉,也許是有下面的人來犯上,但不會對你造成大的傷害,你會轉危為安的。”
“這小難就沒有辦法避過嗎?”土司心裡很不舒服,他雙手在兩膝間一撐不甘心地說。
“這是躲不過的,是由因果緣起的。”
“什麼因果?能告訴我嗎?”
“不,這是天機,我也不知道。不過不要緊,從今天晚上我和郎澤寺僧眾就為甲波舉行禳災儀式,念十三天消災經。”
“馬上就唸吧,不只是郎澤寺念,布隆德所有的寺廟都念,這樣就……”
“但是……”
“什麼?難道還有不吉嗎?”土司不太高興地說。
“但是卦中說,這支落地的箭還要重新補射在靶心上,必須由一個從朵康西南或南部來的外鄉人,而且是屬土馬、今年剛二十二歲的青年在明天太陽剛升起時來補射這一箭,則一切就安然無恙了。好了,我這就回寺裡做我們該做的事情去!”活佛說完便不再言語,合掌行了禮,也沒看土司,自己就起身和寺裡的喇嘛們回寺去了。
他們的話只有貼身侍從聽到了,其他人都不知活佛跟土司說了什麼,但從他們的表情來判斷,看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了,大家也鬆了口氣。
土司馬上鎮定地宣佈賽馬會的射擊比賽開始,人們都高興地歡呼起來,射手們躍躍欲試地做好了準備。土司又吩咐頭人馬上回官帳召開涅巴會議,在會上才告知他們活佛說的話,大家都驚惶起來,很快就議定了尋找補箭手的方案,並迅速地開始行動起來。
午後沒人來報任何訊息,土司開始焦躁起來,但還是耐心地等著。
到了下午終於有人來彙報,但訊息卻令人沮喪,土司開始沉不住氣了,對一個個失望而歸的頭人、侍者和下人發起脾氣來,有個下人因為申辯了一句就捱了揍還差點被挖了眼。
在下午的比賽中,主席臺上就坐的只有土司家人、貴族和嘉賓們。幾年的光陰已使土司的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更加標緻動人,她們已經是高貴優雅、娉婷楚楚的大姑娘了。平日裡姐妹倆就穿戴得高貴美麗,節日裡就更加的華美,魅力勝過所有著錦緞戴珠寶的貴族姑娘們,她們是賽馬會的又一亮點。薩都措和沃措瑪坐在母親身邊,她們旁邊還有從曼圖亞農莊來的頭人阿格塔絨阿爺和阿婆。兩姐妹知道父親的那一箭給他自己、給大家帶來的不安,可惜她們不是男兒,但還是想為父親做些什麼。當丹真管家從土司官帳來到比賽場的主席臺前,土司夫人絲琅悄悄問道:
“找著了嗎?”
管家失望地搖搖頭,沒說什麼,只是特別地看了看薩都措一眼。薩都措和沃措瑪開始坐立不安了,姐妹倆相互使了個眼色,沃措瑪就對母親說:
“阿媽,我想和阿姐去轉轉,我坐累了,可以嗎?”
“不陪陪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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