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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獻出了他的尊嚴————
冒冒抱著肚子蹲了下去,依然眼睛也不眨地,仰頭望著那邊臺上已然奄奄一息的吳好,
她知道,
吳好為她贖罪了,
吳好在用尊嚴為她贖罪了,
她揚起了頭,對著那邊許涙的方向,
“哥,哥,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許涙望見了,
他看見了妹妹的呢喃,
鼻血嗆在他的胸前,
怎麼,
口中也是腥味兒呢?
許涙撐著腰慢慢跨下了拳臺,
一步一步向體育場外走去,
沒人看見,
那鼻腔唇角流出的血,
沒人看見,
那眼角洶湧流下的淚————
我的冒冒,我的小妹妹啊,要是有重活一次的機會,哥好多事一定不會那樣做!
不該那樣寵著你!
不該那樣保護著你,因為怕你受丁點委屈,怕你有丁點不如意,就任你為所欲為!
是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害了你呀!
確實,
是你最親的人害了你一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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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冒坐在窗邊打著毛衣。小毛衣,給她的小毛毛打的。
突然,一抬眼,望見窗外一縷炊煙。是醫院後面小區的人家開始做飯了吧。
炊煙是一群無骨的動物,善於表達幸福、溫馨、熱情、喜悅等情感。它們如同沁水一般,從瓦縫裡、門縫裡、窗戶縫裡、煙筒裡,汩汩冒出來,無可阻擋,激情四射!
一進入天空,就如同牛羊進入開闊的草原,任意馳騁。也彷彿流水奔入寬闊的海洋,隨意奔湧。在天空中張揚著、奔跑著、舞蹈著。把幸福扯成一片片的旗幟,把溫馨凝成一股股繩索,把熱情放飛成一個個風箏,把喜悅扭成一支支舞蹈。生動、優美、豪放。
冒冒一時看入迷了——
“嗯——”那邊病床上的人兒哼了一聲,冒冒趕緊回神,放下手裡的毛衣跑了過去——
病床上,
男人臉龐依然青腫的看不得真面目,
左手腕打著厚重的石膏,
右腿大腿骨也綁著厚厚的繃帶。
這句話用在此處可能不夠恰當:患難見真情。不過,吳好這一“奄奄一息”,確實一瞬激發了許冒冒骨子裡最自主最堅強的一面!
相依為命!——我的老公只有我能照顧!
許冒冒放佛一下支撐起這個家。
她謝絕了朋友同事們的幫忙,甚至拒絕請保姆,就算大著肚子她也要親自照顧吳好。
都心疼她呀,勸她,“你這大著肚子,搞垮了,吳好要好了,罵死我們!”
冒冒才犟,她摸著吳好醜醜的臉,“我們是夫妻,現在是有條件大家幫忙,以後,要沒有這個條件了呢,——我該照顧我的吳好的。我想,如果有那麼一天,我癱在床上了,或者,他癱在床上了,我們也會這樣艱難,可也要這樣扶持著,相依著,一直走到死——”說的人淚流。旁人不是沒看到,冒冒真的長大了。
她給自己買了一個小躺椅,也不回家了,就每日守在吳好的病床邊。
她也不會弄吃的,可這個時候她會請醫院食堂的大師傅單獨給吳好弄些好吃的。她也不會忘記自己,比如,蒸了雞蛋羹,她會自己先吃一口,再喂他一口。吳好還沒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可看見她吃了,也才張口。
吳好昏迷的這幾天,給吳好擦身,給吳好守著點滴,給吳好喂水,都是許冒冒親力親為,絕不假他人之手。
累不累?累。可是,非常幸福。
冒冒跑過去,吳好的頭兩邊動了動,
冒冒湊過去,摸著他的臉,“是不是渴了,”趕忙側身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已經準備好的棉籤,沾著水潤在他的唇上,
潤一下,冒冒會低頭用自己的唇峰抵著也滑動一下,
“嗯——”吳好輕哼了一聲,
冒冒分開一些,看見他的眼睛動了又動,慢慢,睜開了——
冒冒驚喜,可又怕他跟前幾天一樣是迷迷糊糊,還是好小聲地喊他,“吳好,吳好——”
就見他蹙了眉頭,這一蹙眉頭不打緊,扯著臉上的青腫了,“嘶——”吳好倒抽了一口氣,這下任是真清醒了。
一清醒,看見的就是冒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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