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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也挑著唇角。因為不願意讓別人看出來我有心事。
中京城裡少了好些青壯年,頓時流失了很多活力。儘管白天街道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但是一入夜就變得死氣沉沉。連夜市上擺攤的小商販也越來越少了。
隨著天氣的轉冷,白天變短,夜晚開始變得漫長。
我的日子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漫長。
算腳程,楚元帥帶著大軍已經過了並洲了。那裡,據說已經降雪了……
“西夏!”路邊的巷口的陰影裡,有個十分耳熟的聲音喊我的名字。一愣之下,才想起來竟然是明瑞。
他穿著一件很普通的長衫,就好象一個過路的普通百姓。但是雙眼之中卻精光閃爍,象一匹穿行在黑夜裡的猛獸。他把我拉到了陰影裡,壓低了聲音問我:“有沒有說話的地方?”
我想了想,說:“跟我來。”
我從寶福和福嫂居住的側門帶他到了我的臨時住處。就是最初為了迷惑大家的視線而特意佈置的一個臨時住所,這裡獨門獨院,雖然和寶福他們的跨院只有一牆之隔,卻顯得十分清淨。
我點上蠟燭,從寶福那裡取了一些茶水點心。
進屋的時候,明瑞正負著雙手在屋裡來回踱步。他看上去要比上次見面更清瘦一些,眉頭也緊緊皺著,回眸看我的時候,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明朗。
說來奇怪,平時想到他的時候,會覺得他是個需要人去關心去保護的孩子,但是當他真的出現在我的眼前了,卻又很難用母性的心態去面對他。也許是因為他眼睛裡流露出的那種驕傲,那種對別人的憐憫格外敏感的反應,都讓我不敢貿然的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那也許會真的觸怒他。
我們都坐了下來,明瑞目光爍爍的凝視著我,說:“你瞞得我好苦。”
我的臉不禁一紅,微微有些不自在起來:“我不是有意的。”
明瑞微微一嘆,神色之間微微有些黯然。凝視著我的目光裡湧起一種我看不懂的隱痛。顯親王的事雖然我很想知道,但是問他,顯然不是個好選擇。
“我明天就要回並洲了。”他說完這句話,象累極了似的,仰著腦袋靠在椅背上,嘆息著說:“我必然會終老於並洲,恐怕有生之年都不能再踏入中京了。”
我的心不禁一沉,卻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
“你知道嗎?我註定是不得自由的人,”他的眼神空洞的望著頂棚,語調也顯得空洞,好象在敘述別人的事:“前半生在一個籠子裡,後半生在另外一個籠子裡。哪裡也不能去。自從明笛給我念了你的那首送別詩,我就一直在想,餘陽江到底是什麼樣子……”
他停頓了片刻,無限嚮往的說:“我也時常幻想自己能夠親眼看看臨西大草原,並在那裡遇到我一生等待的女子……”
這話有些超出了我的預料,我握緊了手心,微微有些不安起來。
“我頂著個金燦燦的頭銜,卻比中京街頭的乞丐更貧瘠——連他們都有自由。而我,卻連一次到郊外普通的出遊,都要得到允許才能夠……”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我甚至不敢讓自己所愛的女人知道我是如何的……”
下面的話,消失在滿腹惆悵的一聲嘆息裡。
“西夏,”他坐直了身體,目光炯炯的望著我:“你……會想念我麼?”
他那種迫切的語氣讓我心裡突然之間湧起一團酸熱的東西,我勉強笑了笑:“明瑞,你是我的朋友,我當然會想念你。”
他深深的凝視著我,這樣的目光瞬間勾動了我的記憶,腦海裡浮現出另外一雙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
心底裡驀然一痛,隱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潸然落下。
他的手伸了過來,在我的眼角輕輕掃過。
他的手很涼。
我忽然就清醒了過來。迅速的擦乾了眼淚,在椅子上坐直了身體。
而明瑞,卻目光迷離的凝視著指尖那一滴晶瑩的淚珠。注意到我在看他,他眼裡異樣的亮光一閃而沒。
“我回到並洲之後,皇帝會送來左丞相韓高的幼女韓瑩。”他聲音裡的熱烈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冷淡,象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這個女子據說端莊知禮,是皇帝特意為我挑選的妻子。”
他抬起頭衝著我溫和的一笑,但這笑容在到達眼底之前就已經消失了。
“西夏,其實今天我是有事來求你的。”他似乎努力的想笑一笑,卻沒有成功:“我走後,我的弟弟明華會接著來坐這個牢籠。他生在並洲,在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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