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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見楊露禪兩眼發直,眼睛佈滿血絲,還以為他入了魔,慌忙把黑漆大門關上,然後又用粗木閂頂住大門。老頭還不放心,又搬來一塊鎮石橫於門口,然後飛也似通報去了。
楊露禪不吃不喝,從早晨跪到中午,又從中午跪到晚上,圍觀的人有二百之眾,連鄰縣的人也聞聲而來,可是陳宅卻靜寂非常,如同空宅。
楊露禪又跪了一宿,晨曦初露,旭日東昇,陳宅仍然不見動靜。看熱鬧上癮的人有的正伏地而睡,鼾聲如雷,唯有楊露禪雙目圓睜,眼巴巴望著陳宅大門。
將到正午,楊露禪見陳宅仍沒有動靜,於是咬破手指,在臉上寫了“拜師”二字。圍觀的人齊聲讚歎,只有一個潑皮說了一句:“陳先生興許沒在家。”
一個姑娘接過話茬:“前日晚上我還看見他老人家上街散步呢!”
楊露禪跪到下午,渾身疼痛,膝蓋早已麻木,腰板痠痛。到了晚上,已是乾渴非常,飢餓難熬。正在朦朧之中,忽然從陳宅之中丟擲一物,他以為是太極陳的信箋,信手接住,原來是一個鴨梨。
楊露禪自認為是太極陳生了憐惜之心,從宅中丟擲鴨梨,充他肚腹,歡喜異常,於是咬在口中,涼絲絲,甜膩膩,他有生以來從未吃過這樣清涼香甜的鴨梨。
吃著,吃著,忽然吃出一個紙條,他抖抖索索展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首詩,字跡熟悉,但又記憶不清,那首詩是:
陳家溝水長,德性有文章。
瑚珊非驚羨,家拳是神綱。
裝四海退客,啞八方閒徨。
偷一篷瓜葉,拳腳度時光。
楊露禪看著,看著,眼前陡地一亮:“這詩的字跡與那日廣平府太和堂指津詩的字跡相同,同出那個少女之手,這少女是陳長興什麼人?想必又來給我指明路徑。”
楊露禪想到這裡,急忙仔細辨認。這首詩也是一首藏頭詩,八句詩頭寫的是:陳德瑚家裝啞偷拳。
楊露禪歡喜得像個小孩子,手捧著那個詩箋,大笑著,大叫著,朝客店跑去。圍觀的人還以為他瘋了,紛紛後退,有人嘆息,有人嘻鬧,有人落淚……
楊露禪回到客店,先找出幾個包子,狼吞虎嚥般吃著。店主和夥計見他這般模樣,也吃驚不小。
楊露禪回到自己住的客房,仔細推敲著那首小詩:“陳德瑚家裝啞偷拳,這位小姐分明在暗示我,裝個聾啞之人,想法混入陳德瑚先生家。陳長興與陳德瑚是莫逆之交,陳長興在陳德瑚家開辦了一個武館,他在陳家教陳姓子弟太極拳,我在旁邊偷學,神不知,鬼不曉,一天天,一年年……我楊露禪還能學不到太極拳?到那時,陳長興也奈何我不得。哈,哈,果然是條妙計!妙哉!妙哉!……”
楊露禪想到這裡,得意得翹起腿,哼起小曲來。
“這樣一來也不辜負武禹襄老弟的一片好心。可是如何混人陳德瑚家呢?他收留外姓人嗎?……”
想到這裡,楊露禪又犯起愁來。
“哦,有了,陳德瑚是個有仁有義的君子,我如此這般……”
“啊,那少女真是觀世音菩薩……”
《太極奇俠傳》第七回(1)
第七回 裝啞喬聾混人新宅
棄娼從良割斷舊情
陳德瑚的家可算得上是名門望族,在陳家溝首屈一指。陳家世代書香,幾代人多在宦海浮沉。陳德瑚的父親陳步麟曾任六品頂戴直隸州同候補湖北道伊歲貢生,他本性孝友,周恤窮乏,遇人艱難,輒動惻隱,視人孺子,不啻己子,不惜己財,不吝己物。陳德瑚本人受其父薰陶,承共遺風,也樂善好施,經常慷慨解囊賙濟鄉里窮人。到了中年,他掛了個翰林院待召直隸知州的虛職,由於秉性善良,說話不避小人,得罪了幕僚,不知被誰參了一本,丟了烏紗帽,敗回鄉下。從此不人宦海,一心在家務農和經商。他在直隸廣平府開有太和堂藥棧,經營陳家溝一帶所產山藥、金銀花等藥物;在泉州、杭州、揚州辦有茶莊,由子女經營,溫縣同仁堂藥棧也是他家所開。前幾年茶葉生意不好,陳德瑚家道中衰,幸有季雯青、鄭盈盈兩位賢內助處治家政,轉危為安。陳德瑚前妻病故,中年時娶了溫縣一個絲綢商的女兒季雯青為妻,幾年前在遊金陵秦淮河時,在畫船上遇到歌女鄭盈盈,見她聰穎絕豔,可憐她身世飄零,便買她為妾。陳德瑚直至晚年方才過起怡泰安康的生活,子女孝敬,妻妾和睦,豐衣足食。前年他邀陳長興在他家後院辦了一個武館,專教本鄉陳姓子弟練拳。這武館有一個套院,七八間房子,常有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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