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1/4 頁)
��
我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向來不善於發表自己的觀點,以前如此,現在也如此。
“這世上的自私和醜惡,始終擋不住真正的美麗與善良”我想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沒想到安妮卻仰在大笑起來,這笑聲使我的臉頰一陣燥熱。
“想不到你這種粗俗的人,也可以說出這樣有深度的話”安妮用手指抹了抹眼角上的眼淚,那眼淚逆著陽光,呈現出通透的金黃色。
“粗粗俗”。我重複著安妮說過的話,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我我真的很粗俗嗎?”
安妮撇了撇嘴,露出了一臉壞笑。“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她放下了書,看著最後一絲光線消失:“我一直在想,那隻自戀的夜鶯,就應該有這樣的下場”。
“是這樣嗎?”我看著安妮,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我無法評判眼前的這個女孩,正如我無法衡量我們還可以走多遠。她的心是扭曲的,扭曲到一種病態。可是,這僅僅是一個故事,也僅僅只是一個人讀完故事之後的感想。
那隻獻出自己鮮血的夜鶯必須擁有的下場。
我想著這句話,看著夜幕漸漸來臨,荒涼的郊外沒有一盞可以照明的燈。遠處,不時傳來幾聲野生動物的哀嚎。
“安妮我們走吧”我拍了拍身上的土,把她拉了起來。她沒說什麼,只是拿起了地上的書,與我徑直向前。
老闆在臨走前沒有告訴我該如何前往虛無界,只說到達那裡要徹底忘記自己,可是到底該怎樣做
安妮把手插在衣兜裡,與我並肩而行,她輕輕哼著小曲,時而歡快,裡面憂傷。她的嗓音輕靈而婉轉,真的好似黑夜中鳴啼的夜鶯。
莉迪亞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在我的面前唱過歌啊我這樣想著,微微嘆了口氣:“找到你之後,肯定罰你在我面前唱上幾天”。
不知是哪隻貓頭鷹在樹上飛起,拍著翅膀,發出嘹亮的回聲,靜謐的夜裡,似乎可以把最微弱的響動擴大無數倍。
“你剛剛注意到前面有這座森林嗎?”安妮停了下來,指了指前方在霧靄之中的樹林。
“我記得我們的前方是平原啊”。我也停了下來,緊盯著前面。
初春伊始,所有的生物都處於睡眠的混沌狀態,這些樹相互交替著,露出慘白的樹杆和樹枝,密密麻麻,好似相互交錯的骨頭。
“有可能是幻境吧”。我強顏歡笑道。那森林裡的涼風吹得我全身發冷。
“怎麼會那裡分明是紅色的”安妮顯得十分鎮定。她走到那林外的一棵樹邊,用手摸了摸,又用腳踢了踢,“不會錯的,這些是真的傢伙這是一片森林”。
我正猶豫著該不該走進,那森林中卻傳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每響一下,都震得那些樹枝發顫。
“連夜趕路很辛苦,回去餵你就是”那聲音很有磁性,聽起來你一個男青年,隨後,便傳來一陣皮鞭抽打的聲音。
零亂的腳步頓時響了起來,有些清脆,也有些刺耳。聽起來,卻不像是馬蹄聲。
“難道是有人趕車過來了?”安妮皺著眉頭,站在我身邊問著。
“或許吧”因為空靈的鈴鐺聲傳入我的耳朵,漸漸覆蓋了我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皮鞭的抽打也越發清晰。“再有十分鐘,就可以回去了”。這一次,聲音卻聽的真切,不一會兒,便看到一團黑色的影子,漸漸出現在森林的入口處。
空氣雖然有些潮溼,可是,那微弱的氣味還是在告訴我,那團黑影中,有著我的同伴。他們漸漸地暴露在我與安妮的視線中,正當我眯起眼睛想看得仔細時,安妮卻在旁邊突然開口道:“這個傢伙,竟然騎著一個人”。
聽安妮這樣一說,我不由得再一次緊張起來,我盯著前面的黑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
慘白的月照著慘白的樹木,慘白的人,哼著慘白的曲。寂靜的夜,一個身披斗篷,拿著菸斗的人,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他拿著菸蒂的手白皙而細嫩,看起來像是一個女孩兒,中等個子,坐在他的“馬”上,也不算有多高大。
他的坐騎,也是一身雪白,柔順的頭髮高高盤起,像一輛汽車上的喇叭,一雙映著月光的眸子有著些許靈魂。她的眼線畫的很長,一直延伸到鬢角,銀灰色的唇反射著如水的月光。她帶著一直延伸到肩膀的白色手套,雙手插在一雙銀白色的高跟鞋裡,在地上爬行,腳上穿著銀白色的捲毛長筒靴,與手上的鞋相互映和著,發出刺耳的迴音。
他們相互應和著,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