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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多拿起一看,大隱。
他不認識這個人,可他女兒熟啊,吃飯的時候常常在桌上唸叨,這人的歌怎麼好,人怎麼帥,為了這事,他將女兒狠狠訓了一頓,當然,女兒一個星期沒理他。範多還想,哪天看見這個人,一定要踢他一腳,敢毒害他女兒十歲的小心靈。看來,現在有機會了。
可是當範多拿到大隱的資料時,眼睛都直了,陸際的小兒子?如果是真的,這一腳只怕沒辦法踢出去了!可是這陸際的小兒子,跟毛小樸的失蹤有什麼關係?他揣摸不出來,眼睛期待地看著劉丹陽。
劉丹陽看見他的辦公室主任一臉的求知慾,樂了,指指資料,仔細為他解惑,“他和毛毛在一起的時間最長,毛毛離開他後,他一直在尋找。毛敏兒的事絕對是他做出來的,以他的性格和手段,找不到人也要找個撒氣的人。”
“我一直以為陸際只有一個兒子。”範多嘆息一聲。
“很多人這麼認為,這個兒子自十歲後就沒跟陸際一起生活,在陸際的前岳父家長大成人。長大後陸際將他送到軍校,可他多次逃走,陸際拿這個兒子沒辦法。”劉丹陽看著手中的資料,不緊不慢地說。
“陸際的前夫人?”
“廣東軍區原參謀長王成龍的女兒,後來因高齡生子,身體虛弱,隔年去世。兩年後有了現在的夫人。”
“這個陸西為目前又回了軍校,司令認為人在他手上?”
“這麼個混世魔王已在音樂上取得了成就,卻來了個大轉向,這行為太反常了。”劉丹陽笑起來,舒了口氣,“能讓他安心重新回學校,肯定不是他想回了,而是他妥協了。盯緊陸西為,陸東來,陸際,這父子三人總會有露出蛛絲馬跡的時候。”
範多離去,劉丹陽開啟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信袋,手伸出信袋,拿出一疊相片,一張張看過去,劉丹陽剛毅的臉上泛起溫柔的笑意,寵溺的,甜蜜的,舒暢的,開心的。
此刻如果有人突然進來,一定會被劉大將軍那氾濫的柔情所驚悚,太不尋常,太不尋常,這分明是一個墜入愛河裡的傻男人模樣。
如果眼睛再往手上一瞥,一定會發現一疊相片,裡面全是一個相同的穿著軍裝的女人。笑得很二,肯定在喊茄子,手勢更二,舉起兩根。
這正是當日在蘭州軍區的坦克裡,範多幫毛小樸用手機撲下的相片,後來他轉發給了司令,卻不想他家司令全部洗出來了,放在他專門放機密檔案的那個抽屜。
幾天後,劉丹陽夾著信袋回家了。灰灰坐在門口,眼見他來,起身蹭到他面前,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沒有毛毛味,尾巴一甩,又坐回原地去了,眼睛望著前面的路,神情蔫巴巴的。
自從灰灰跑出屋,它就再也不進去了,劉丹陽想盡辦法讓它住進去,可灰灰只是圍著劉丹陽轉了幾圈,一屁股坐到門口不動了,把自己當成一尊石狗,灰塵色的,痴傻呆的,一動不動的,真的是尊石狗。大院裡有個小朋友去幼兒園對其他小朋友說起他院裡一隻石狗看門,被所有小朋友指責他吹牛撒謊,從來只有石獅子,哪來的石狗,那小朋友哭了,他真的沒吹牛,沒撒謊。
當初劉丹陽嘗試將它帶上車去北戴河,灰灰盯著他看了很久,沒動,無論劉丹陽怎麼跟它溝通,它耳朵耷拉,接下來眼皮也耷拉。劉丹陽沒辦法,只得將門開啟,任它進出,只是灰灰再沒進過。他是一隻固執得近乎少根筋的狗,和毛毛一路人。
現在,劉丹陽沒進屋,他坐到灰灰的身邊,用手摸摸它的頭,“灰灰,是不是很想毛毛?”
灰灰眼皮抬起來看他一眼,這一眼比平時要久,卻是沉默,連吠一聲都沒了力氣。
“我也想她,她肚子裡還有小毛毛,走了這麼久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想不想吐,能不能睡,不知道腿有沒有腫得很厲害,不知道,她有沒有想過我們?”劉丹陽語氣緩慢,眼睛痴痴地望著前方,搭在灰灰頭上的手黑了一圈。
灰灰默默地聽著,一聲不吭,兩隻眼睛也沒動。
“來,給你看毛毛的相片。”劉丹陽從信袋裡伸出相片,一張一張擺到毛毛的眼前,“灰灰你看,她笑得多傻多可愛。”
灰灰眼睛挪了一下,又挪了一下,它認出毛毛了,先用鼻子嗅嗅,再用舌頭在相片上舔了一下,然後兩隻爪子抓著那張最傻的相片猛吠,汪汪,汪汪,毛毛,毛毛,嗚嗚,嗚嗚,毛毛,毛毛,汪汪汪,你回來,汪汪汪汪汪,你快點回來!
劉丹陽拍拍灰灰的頭,“灰灰,我給你洗個澡好不好?毛毛回來會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