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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樸被帶到一間病房,孔林指著病床上的女子說,“這是我女兒田田,前天剛生孩子,你坐。”
毛小樸不好意思了,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上醫院看人該提袋水果什麼的吧。
“孔阿姨,我不知道,什麼都沒帶。”
“你這孩子,要你帶什麼啊。”孔林一邊給女兒倒雞湯,一邊對女兒說,“田田,這是小樸,我跟你提過的。記得不?”
她手上出了個人物,時時不忘記拿來給女兒當榜樣,動不動就說,田田啊,我監獄裡的那個毛小樸,那麼艱苦的環境都能自學成才,你呢,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此美好的條件,能不能給我長進點?
所以,朱田田一見毛小樸,就笑了,“毛小樸,你知道嗎,我曾經好長一段時間活在你的光環和陰影下,有時候特別恨你。”
豈止是恨,簡單希望她長成歪才,越歪越好,歪掉頭上的光環,她的日子就安靜了,她當時還在書上畫過毛小樸的漫畫,小眼睛,大鼻子,絲瓜臉,一臉麻子,還相當有才地給她加上一口齙牙,醜不可耐,醜到極點,當時一同學看到她的漫畫,整整噁心了一天。
朱田田壓根沒想到還有見到毛小樸的一天,只見她眉目清秀,小鼻子翹翹,唇色粉紅,面板如玉,連孕辰斑都沒一塊,一臉率真和耿直,漂亮得讓她嫉妒,又恨了。
原因是她臉上長了好多孕辰斑,愁死個人。
一樣做年輕媽媽,為什麼差別這麼大?難道就是因為她當初在她面上畫了很多麻子?
活該你長孕辰斑!你要恨也要恨你老子娘,為什麼恨上不相甘的人哪,毛小樸在不知不覺間又做了一回冤大頭。
毛小樸哪知道這中間的曲曲折折,一聽恨她,愣了,“我,我怎麼了你?”
朱田田是個爽朗的,笑得更厲害了,指著孔林,“問她,問她,你沒怎麼我,全是她怎麼我。”
看見毛小樸手裡的初七,粉嫩粉嫩白胖白胖的,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靈活地轉個不停,一雙手湊在嘴邊吸得吧唧吧唧響,朱田田立即母性大發,“來,給我抱抱,抱抱。”
初七見這人的身邊睡著個小娃娃,雖然沒他漂亮,也沒他懂事,可也不能不要她吧,身子一扭,不給抱,為了對田田見異思遷的行為表示鄙視,他向孔林張開了雙手,這下把孔林喜得團團轉,竟然將雙手在身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將初七抱過來。
“小樸啊,這是你的孩子?”問得也小心翼翼,真不能怪孔林,毛小樸出獄才多久啊,頂多兩年吧,就有了孩子?
“是我的孩子,叫初七,大名叫毛滄海。”毛小樸不懂對面肥大嬸心裡的彎彎扭扭,一根腸子直通。
可這毛滄海大名一報,孔林心一顫,跟媽媽姓啊?
“孩子他爸呢?”問得更加小心翼翼了,那眼神一邊逗初七,一邊偷瞄毛小樸。
“在北京。”
北京,在北京,孔林沒問了,更加憐惜這一對母子。
原諒一個肥胖八卦大媽的自動腦補吧。孔林一聽名字,毛小樸,毛滄海,再一問,孩子他爸在北京,她帶著個這麼丁點大的孩子卻在海陽,意味著什麼?被拋棄啊!
這年頭,道德淪喪,男子有錢變壞,三妻四妾,拋家棄子的事例太多了,尤其是天天跟囚犯打交道的一資深監獄長,對此類人渣深惡痛疾,對受害者同情有加。很明顯,劉丹陽無緣無故地被這麼正氣凜然的監獄長劃分到人渣堆裡去了,而毛小樸成了最可憐的受害人。
孔林大媽哪知道,眼前這個老實純良天真質樸的姑娘,才是個害人精咧,不折不扣地大尾巴狼,尾巴隨便翹一下,忙得一眾人雞飛狗跳,人仰馬翻,氣就氣在她還不自知,自以為自己在替他人著想,很體貼,很明事理。
當孔林得知毛小樸租住在海陽北區時,還是吃了一驚,那一帶亂啊,混混多,乞丐多,矮牆土屋多,無照經營多,到處是陰暗潮溼的小飯館,到處是搭著大棚不穿上衣只穿著褲衩的農民工,因為那邊房價便宜,食宿便宜,沒錢的、錢不多的人都在那一片生活。目前海陽正出臺相關檔案,將那一片全部整頓,住房大多拆遷,土地收購,建工業區和商業街。
毛小樸仔細想了一下,真沒感覺有孔林說的那麼恐怖,當然,她大多時間窩在屋裡和初七逗樂子,即使真的恐怖,她也不知道。
毛小樸此人,看電視不看新聞,看書不看報紙,世上的新鮮事全在她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小樸,搬到這邊來吧,我也住這邊,也好有個照應。”